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鵝毛大雪,懸崖山腳下原本崎嶇不平的地麵此刻已被積雪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仿佛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潔白無瑕的絨毯。
曹鳶和楚衍不慎掉入的那片湖水,此刻已經凝結成了厚厚的冰層,宛如一麵巨大而光滑的鏡子,靜靜地鑲嵌在大地之上。在距離這湖水不遠的地方,有一座略顯孤寂的院子悄然矗立著。這座院子四周環繞著稀疏的樹木,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院內架著一排排的砂鍋,裡麵翻滾著各種各樣的中藥材。這些藥材在爐火的炙烤下,不斷釋放出濃鬱的藥香,使得整個院子都被這股奇特的味道所籠罩。
“阿鳶!阿鳶!”
楚衍從昏迷中醒來,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坐起身來環顧著眼前陌生的屋子,總感覺有些熟悉的感覺。
沒等他細想,便發現了不遠處屏風後麵有另一張床上的曹鳶。
“阿鳶……”
楚衍從床上跌了下來,跌跌撞撞地爬到了曹鳶的床邊。
"阿鳶"他聲音顫抖著,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道。回應他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曹鳶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眼緊閉,仿佛已經沉睡了許久。她那原本白皙嬌嫩的麵龐此刻變得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更令人揪心的是,一支斷箭直直地插入她的胸口,箭頭深深地沒入其中,隻留下一小截箭尾露在外頭。周圍的衣物早已被鮮血浸染,乾涸後形成一片片暗紅色的血漬,觸目驚心。
她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玩偶一般,一動不動,絲毫感受不到半點人氣。
楚衍心裡有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去探她的鼻息。
“放心吧還沒死!”
屋外一個五旬老人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聽到身後那人的話,瞬間放鬆了下來。
他雙手抓緊她的手,生怕她消失了,“阿鳶!!”
“不過你再耽誤一會兒就不一定了!”
楚衍越聽聲音越感覺到熟悉。
楚衍轉頭看去,像是見了鬼一般,一臉錯愕。
“怎麼,不認識老夫了?”應仙人捋著他的胡須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師傅?”
應仙人走到中間的桌子旁倒了杯茶水,“還算你小子沒把你師傅給忘了!”
“師傅,你還活著呢?”
應仙人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你這混小子說些什麼!還好你們遇見為師,不然你們生死難料!”
“師傅!她到底怎麼樣?為何還沒醒?”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師傅!你怎麼不問問我這麼多年過得怎麼樣?”
楚衍緊了緊眉,都這個時候了哪裡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應仙人見楚衍那副急切的模樣,也正經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老夫看了半輩子的病都沒見過有這麼能忍的女子。真是個異類。”
“這女子是心中鬱結成疾,又中了毒箭,毒箭插在她體內按理說應該疼痛難忍,她倒好還和彆人動手造成毒素流置全身現在才把自己弄成了如此田地。”
“老夫已經封住她的經脈,暫時不會有事!正好你醒了,趕緊幫她把毒箭取出。”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那光潔而又略顯蒼白的額頭,此時眼眶早已被淚水浸潤,裡麵爬滿了如蛛網般交錯的血絲。
他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疼痛難忍,無儘的自責和悔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如果自己能早一些察覺到蕭寒鋒的計劃,她也不必承受這般痛苦與折磨。
“你彆光擔心她了,你自己呢?你把我留給你救命的藥都給她了!看看你身上的傷這都多久了,一點也沒好!”
“我的傷無妨!戰場上刀劍無眼,她不能有傷!”
楚衍看著曹鳶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