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陪著祖母說了會兒話,江若祁匆匆入內,與祖母請過安後,目光就落到她身上,“念念,你怎麼放心把蓁蓁一個人留在澄縣?”
江知念再見到阿兄,對他不再有兄妹之情,隻記得臨死前,他稱她賤婦!
她目光淡漠看向江若祁,“江府的侍衛,婢女都留給了她,何來一個人之說?”
江若祁一愣,顯然沒想到一向聽話懂事的知念會這樣同他說話,以前的江知念對自己總是笑盈盈的。
也很聽他這個阿兄的話。
“那些個蠢貨頂什麼用?蓁蓁一屆女子,澄縣又多難民——”
“可是阿兄,我也是女子。”她說得淡然,可語氣之中卻隱隱透著悲哀。
“你與蓁蓁怎能相提並論!”
江若祁未經思考脫口而出,說完才懊悔自己這話說得不妥。
他連忙去看江知念的表情,以為江知念會無比委屈,甚至會掉眼淚,心中升起一陣無措感,畢竟曾經對江知念也算的上疼愛。
卻沒想到,江知念隻是彆開了泛紅的眼睛。
“夠了!若祁!”江老夫人出聲打斷二人,自從江若蓁回來後,這個家裡似乎就沒有了念念的容身之處。
血濃於水,他們偏疼若蓁,想要補償若蓁,都能夠理解。
可是念念也做了他們十幾年的女兒,妹妹。
難道就一絲感情都沒有嗎?
“念念也才回來,她為江家忙碌,又連夜趕路,你這個做阿兄的,沒有關心也罷,還上來就質問她,哪有一個做兄長的樣子!”
“祖母,就因為她會點商賈之術,你就如此偏疼她嗎!”江若祁下意識鳴不平。
“那你呢?是不是也偏疼若蓁?連這種混賬話也說得出!”江老夫人突然嚴厲起來,江若祁再不敢頂撞。
可,祖母轉頭又對江知念說,“你阿兄說話魯莽,念念,你也不要把這些話放在心裡。連夜趕路,定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江知念垂下眼,乖巧地點頭。她知道,祖母什麼都清楚,但卻儘力地去維持看上去穩定的局麵。隻是江家人做的事情,她不能夠原諒。
離開鬆鶴院後,她的眼眸才抬起來,折柳跟在她的身後,語氣不滿。
“公子隻知道心疼二小姐,說話也太傷人了,什麼叫就會一點商賈之術?”
“若不是小姐您的商賈之術,公子現在如何能在朝廷上立足?”
“阿兄一向瞧不上沾染了銅臭氣的我,你又不是不知。”江知念深吸了一口氣,早已習慣。
江若祁的官是江知念花錢買的,每年大把大把的銀子往裡送,江家看似風光體麵,實則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官場交往要錢,後宅維係生活要錢,這一年為了給江若蓁調養身體更是流水般的往外花。
如果不是她將這些年置辦的產業所賺的錢拿出來,靠江家的底子,還過不上這樣風生水起的日子。
“既然阿兄不需要,我們也不必上趕著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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