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口語
這邊,楊郎中他們也有許多人在打團堆,孫大貴便圍了上來。
“嫑得你們看出問題沒有?羅青山根本背得搬走了,十有八九是被人害了。整個村子的人都被人害了。”陳紙匠說,“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這裡頭的疑點有兩個。一是村子裡頭的人,都不認識曹二爸,曹二爸也是一塊都認不到。怎麼可能呢?二是那個婦女給我們指了這條路,特彆提到了八層寺,結果就遇上眾麼多棒客。難道這是巧合嗎,顯然不是。是他們故意為之。”
“我也覺得,再找羅青山,”陳秀才說,“已經沒有必要。”
“那,”良補鍋匠說,“喊哪個帶我們去找曹王壩?”
“沒法。”楊郎中說,“隻有瞎蒙。”
“計劃打亂了,希望落空了。回也回不去,走又沒得塌塌。”王瓦匠唉聲歎氣說道,“這下整來堂屋頭推車子——進退兩難。”
雲三嫂說:“儘管很難,眾麼多鄉親,還是要想辦法哇。”
“大妹子放心,”良補鍋匠說,“肯定要想辦法。”
“先堂,我走外前過道上經過,聽到他們好幾個人講,”周大爺說,“說張端公事前冒過幾句,曹王壩就在鼻梁崗的西方上。”
“這話,我也聽說過。”邱茶壺說,“隻是確切位置不清楚。”
良補鍋匠說:“既然曉得方向,那就按到大致譜譜,裡路走裡路問嘛。”
陳秀才說,“不知大家注意沒有,我們上來之時,山下,不是有條小河嗎?我看了一下,如果順著河走,一直走到儘頭……”
“啥子咹?儘頭?”郭大漢兒眉毛一立,轟聲打斷陳秀才的話,莽聲莽氣說道,“啥子儘頭哦?”
“在陶淵明筆下,有人為避秦時亂,在小溪儘頭,找到了世外桃源。我們目前的情況,與他們非常相似,說不定可以找到同樣的地方哩。”
“秀才,你說這些都枉自了。”孫大貴說,“還是說點實際的吧,大家心頭,都很煩。”
“不,孫大貴,大家都說曹王壩在西方上,而底下那條河,正好就是從西方上過來的。”江泥水匠說,“雖然秀才的話,是不實際。但張端公瞧得起的曹王壩,整得不好,還真就在那條河的儘頭哩。”
“我看也是。以前我聽我們外前祖祖講過,在西方山裡頭,有很多壩子。”吳根根說,“如果順到那條河,老實朝裡頭走,實在找不到曹王壩了,我們可以找其它壩子噻。這是沒得辦法的辦法呀。”
“你的意思,萬一找不到曹王壩,”良補鍋匠說,“就找其它塌塌?”
“遷徙出來,為的就是躲避戰亂,尋找一個棲身之地。”劉裁縫說,“如果裡頭真有這些塞邊打網1的塌塌,管它曹王壩李王壩,我都願意。”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楊郎中點了點頭,說,“不過還要再想點辦法,儘量嫑按猋差了。”
“要說按猋差,其實早就按猋差了。”孫大貴說,“這下才說這塊話,等於馬後炮。”
“弄塊你的意思,”周大爺問,“要咋整才對咹?”
“整都整來這塊樣樣了,”孫大貴把腦殼擺了擺,說,“隨便咋整,我看都扯火2。”
“不,”陳紙匠說,“我們還是要儘量朝好的方麵去想。”
“那就往西,儘朝裡頭走吧。”郭大漢兒說,“管求它浪多。”
“往西可以,但不能走得太遠了。”何草鞋說,“儘在裡麵都是大山垰垰,不僅山路不好走,雪偎多厚,豹子老虎還少加多。”
“啥子浪凶哦?”郭大漢兒說,“說求得懸夥。”
“不是得說得懸夥,”王瓦匠說,“豹子老虎還真有哦。”
“有有求它的,徹火3它謔?”郭大漢兒腦殼一蔣,說,“我們眾加多人,正好打它幾隻來下燒酒。”
“下燒酒?擔怕逗不得玩意兒哦。我看還是算求了。”
大家嘰嘰喳喳嚷了起來。
“是嘛,儘朝裡麵走,肯定要受很多罪。”
“太陽上山之前就要走,退回去嘛,有軍兵。不往裡麵走,又把哪合兒去呢?”
1塞邊打網塌塌:偏遠的,不規則的、零星的地方。2扯火:沒把握。3徹火:害怕。
“這麼多山地,再往裡麵走,總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吧。”
“對對對,就縱塊定了。”郭大汗兒轟聲跳到中間,“儘朝裡頭走。”
“哪個說就縱塊定了?”何草鞋說,“打屙屎條謔1?”
“你才打屙屎條哦。”郭大漢兒說,“人家都說曹王壩本身儘在裡頭,咋不儘朝裡頭走咹?”
“說曹王壩儘在裡頭,其實都是道聽途說。”何草鞋不願意儘朝西方走,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我堅持一點,應該打聽清楚了,再做決定,不能去糊碰呀。”
“錘子才糊碰。我看你連屁都嫑得臭。周圍除了棒客,人都沒有一個,哪裡去打聽咹?”郭大汗兒夯強2,他看何草鞋躴筋筋的,瓤麼瓦瓦3,就橫撇撇毛了。“就朝裡頭走。一直走來找到曹王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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