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南點了點頭。
靳祈霧腦子思緒翻飛：祁雲依沒有做過靳聖昭的秘書，祁徹應當不是靳聖昭的私生子。
謝長南緩慢地喝一口水，說：“是個女孩。”
靳祈霧猛地抬眼，瞳孔驟縮，聲音顫抖：“是……隋知……嗎？”
謝長南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他頓三秒，又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怎麼發現的？”
靳祈霧緩緩道來：“我一直都在想，靳聖昭為什麼這麼想娶祁雲依？為什麼一定要給她一個名分？這麼多年，他一直把祁徹帶在身邊，供他的吃穿住行，甚至是學費，他全都包了，是為什麼？祁家難道出不起這個錢嗎？原來……他是想讓祁徹成為一個從小被他養在身邊、擁有合法繼承權的繼承人。”
接著，她話鋒一轉，提起隋知：“我查過隋知，她是單親家庭……很普通的家庭，可是祁徹和她交往短短幾個月，靳聖昭和祁雲依就急著為他們籌備訂婚宴。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後來，隋知被曝出是同性戀，以靳聖昭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出她的真實取向。但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更加積極推動婚事。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靳祈霧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他們的笑容背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算計。
一股無力與酸澀從心底湧起，嗆著她的喉嚨，讓她窒息。
“隋知，是他的真正的女兒，但他不敢讓她認祖歸宗。於是，他就讓祁雲依和祁徹成為自己的棋子，一個能讓隋知順利進入靳家的跳板。”
靳祈霧睜開眼睛，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想要的繼承人，從來都不是祁徹……”靳祈霧聲音陡然提高，“是隋知——靳隋知！”
她的媽媽，是被靳聖昭逼死的，被逼成了重度抑鬱而死！他憑什麼還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兒媳婦”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進入靳家？
他把她媽媽當什麼了？又把她當什麼了？
還有祁徹！他也在幫著靳聖昭欺騙她，把她當作傻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
靳祈霧曾以為，自己對祁徹八年的喜歡雖徒勞無功，但至少無悔。
但現在，她後悔了。
她付出的所有真心，都喂了狗！
就連她最珍重的媽媽，也不過把她當一顆棋子。
謝長南看著靳祈霧，臉色也蒼白了幾分，臉上滿是關心和緊張。
然而，靳祈霧冷冰冰地看著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霧霧……”謝長南想說話，可終究也沒什麼好辯解的，他雖然是為了靳祈霧好，可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他剝奪了她知道真相的權利。
從前，他不是一個稱職的兄長；如今，他也不是一個稱職的舅舅。
“對不起，霧霧……”他聲音低沉，滿是愧疚，“我以為不告訴你，就能保護你，讓你少受點傷害。我自以為是地認為這些真相對你來說太沉重。”
靳祈霧打斷他：“保護我？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一邊不想靳聖昭結婚，一邊又告訴自己不能太自私。可到頭來卻發現，我不過是個被所有人欺騙，還傻乎乎地認賊作父的可憐蟲！”
“對不起，霧霧……”謝長南重複著道歉的話，“是舅舅錯了。舅舅應該早點告訴你真相……”
謝長南還沒說完，靳祈霧已經站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經過客廳時，她隻對謝裴琛丟一句“滾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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