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愣了愣,仰頭望天。
不知為何,原本銀月懸天,此刻烏雲籠罩,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這該死的天!怎麼會下雨?”張橫愣了一下,這天氣實在是反常至極。
兄弟兩個人同時鑽入船篷中,麵對麵坐著,不發一言。
過了一會,張順道:“哥哥說的事情,小弟隻怕很難答應您!
哥哥既然去了,我再去也沒有意義。
況且,江州的魚市生意,都是我掌控的,以後等做大了,受益不少,何須去過刀頭舔血的日子?
眼下哥哥得罪李俊,他已是梁山中人,便是跟梁山有仇。
小弟覺得.......”
“行了!你又開始了!去你的大道理!我受夠了。
既然你不跟我去宋江哥哥那邊,咱們分道揚鑣,從此便是陌路人!”張橫冷冷說道。
張順垂淚道:“兄長,何至如此?”
“住口!
我不是你的兄長!
從此山高路遠,你小心便是。
我若是死了,青山便是我的埋骨地!”
此話一出,兄弟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外麵的雨突然變得極大,電閃雷鳴,震耳欲聾。
張順扭頭望向窗外,喃喃道:“我前些日子聽到一個傳言,說王倫是龍子,走到哪裡,哪裡就會下雨。
我本以為是虛妄,現在見這大雨,隻怕是在恭候龍子而來。”
“放他娘的豬屁!
他以為自己是誰?
劉邦嗎?
一個山賊而已!江州雨水本就多,他不來也會下雨。
強行附會,王倫其心可誅,有非分之想,總有一日,此人要被誅九族,遭淩遲而死。”
張橫瞬間破防,大口罵道,麵孔都漲紅。
張順終於沉默,他明白如果再說的話,隻會把事情弄的一團糟。
外麵的大雨,才是一切。
好在夜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等船停靠在岸邊,張橫沒有絲毫猶豫,鑽出船艙,衝到船頭,縱身一躍,疾步走向岸邊。
黑夜猶如霧氣,一瞬間將張橫包裹住,張順衝到船頭,大喊道:“兄長.....”
然而,張橫走得甚快,根本見不到身影。
他走得無比決絕,這兄弟情誼,隻怕真的要恩斷義絕。
張順伸出手,千言萬語,化作淚水滾落。
.........
莊子,尚有燈火。
時文彬再次見到王倫,他拱了拱手,事到如今,他全部都明白了。
“王將軍早就料到所有,若無將軍安排,時某早就化作枯骨!實在是慚愧。”
王倫笑著道:“你為鄆城百姓請命,乃是大功勞,我梁山好漢護你周全,算不得什麼大事!”
時文彬感慨道:“多有虧欠將軍,將軍三次助我,我該如何報答?”
王倫調侃道:“若相公真的想報答,那就隨我回梁山,助我王倫,成就一番大業!”
時文彬心中一震,這“大業”兩個字,這寨主還真是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