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她到現在都沒被鬆開綁著的繩子,嶽亭羽本身也沒想過跑。
人生地不熟,她能跑到哪裡去。
而且身體一直不怎麼健康的她也沒有什麼體力去逃跑。
倒在床上,雖然又困又累,但嶽亭羽也不敢睡熟了,生怕半夜有人摸進來。
就這麼迷迷糊糊地挨到天亮,她才短暫地鬆了一口氣。
正屋裡,周旺宗醒得早,正躺在床上發呆。
忽然,他從床上站了起來,跨過正在酣然大睡的哥哥,走出屋外。
昨天那個姐姐呢?周旺宗歪著頭,一間房一間房地找過去。
腳步聲到門前的時候,嶽亭羽已經被驚醒了,挪著坐了起來。
門沒鎖,周旺宗一推就開了,他懵懵懂懂地走了進去,挨著嶽亭羽坐下。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也不指望這個小傻子能回答她什麼,隻是難得能平靜地說說話。
“旺仔。”
周旺宗其實不知道自己的全名是周旺宗,哥哥和嬸嬸都叫他旺仔,他就以為自己就叫旺仔。
“旺仔?”嶽亭羽笑了一下,“你知道旺仔牛奶嗎?很好喝的。”
這句話已經超出了周旺宗的理解範圍,他瞪著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嶽亭羽。
“以後有機會的話,姐姐帶你去喝呀。”
嶽亭羽正在逗這個傻乎乎的孩子呢,沒想到突然聽到了周耀祖的聲音。
“你答應了旺仔就一定要去做,不然他會一直惦記。”
男人靠在門框上,眼神犀利地掃視嶽亭羽。
本來有些輕鬆的氣氛因為男人的到來變得凝滯起來。
嶽亭羽不知道跟這個名義上的買家說什麼,目前來說這個人可以完全掌控她的生死。
“這位先生,我們可以談談嗎?”
“談唄,你想說什麼?”
周耀祖無可無不可地聽著嶽亭羽侃侃而談,他對她許諾的錢財房產之類的並沒有興趣。
等到嶽亭羽說完,他才淡淡地開口。
“你要真像你說得那麼有權有勢,就不會被賣到這裡來。”
一句話噎得嶽亭羽說不話來,周耀祖反而歎氣。
“旺仔怎麼那麼喜歡你,他以前隻黏我一個人的。”
說完,周耀祖走過來解開了綁著嶽亭羽的繩子。
“你就負責照顧旺仔好了,每天陪他玩,彆的不用你操心。”
就這麼獲得了自由,嶽亭羽有點難以置信,但她識相的沒有多嘴。
吳淑芬已經開始做飯了,男人的事她向來是插不上手的,把家務乾好就行了。
看到嶽亭羽渾身毫無掛礙的樣子,她隻震驚了一會就招呼人過來幫忙。
“我就跟你說要聽話,你看耀祖這不就放了你。”
乾瘦女人正在切菜,嘴裡還在絮絮叨叨。
嶽亭羽和旺仔一起坐在灶口,聽從吳淑芬的指使往裡麵添柴。
吳淑芬還在念叨,從村子裡對拐來女人的防備說到上坳村出村的路。
雖然每一句後麵都跟著不要妄圖逃跑的訓誡,但嶽亭羽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對來。
吳淑芬說得太詳細了,細得假如沒人阻攔的話,嶽亭羽能直接自己走到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