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竹?”
說完這幾個字,桑覓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個讀音,似乎有點……
見到謝擇弈發笑,桑覓頓時恍然。
“你在罵我。”
謝擇弈笑道:“我沒有,我哪裡敢罵夫人,哪天夫人不高興了,我說不定就摔死在了不知名的草地上,死則死矣,人終有一死,但死得那麼草率,傳出去教人恥笑。”
桑覓嘀咕道:“才沒有那麼容易……”
說得好像,使花花草草殺人是多麼輕易的一件事似的。她又不像話本子裡的妖怪那般,會很多通天遁地的法術。
這些出其不意的招數,並不總是回回有用。
若真要殺人,還是得使上鋒利的武器。
桑覓揪了揪謝擇弈的衣裳,道:“我是說,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是那麼喜歡亂殺人,我有時候隻是有些惱火,明明有人什麼壞事也沒做,卻要被惡人所坑害,你和阿爹說起的律令法條,從來都不能為人伸張正義,阿爹他雖然,不肯要我這個女兒了,但他一直是個好人,他不該遭受這些對待……很多東西並不那麼公平,這一點,他自己也知道,可他待在這個位置上,那麼多年,仿佛從未放棄過某種信念……”
桑覓囫圇地解釋著,似乎還是在為剛才的事情辯解,可她有點辯解不清,也不那麼清楚,自己到底是作何想法。
她無法停止殺人,正如桑明容一以貫之地做著他自己的事情一樣。
謝擇弈倒是不介意她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他總是,很有耐心地聽她說完。
直到桑覓再也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說:“從未有過什麼公平可言。”
桑覓對這句話有點耳朵起繭子。
謝擇弈說道:“律令法條,從來都不是為公平而存在,這一切隻為了秩序,可熟讀史書,才明白秩序下,那些禮樂綱其實常來之不易,你父親,是個在秩序下,為國為民的好官。”
桑覓暗暗翻著白眼,將他衣服上的暗紋細線拆開來,一邊扯著玩,一邊說道:“你的秩序,都是壞東西。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女人就要三從四德,皇帝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公主欺壓忠良,這就是你說的秩序嗎?”
謝擇弈說:“既是,也不是。”
“我不明白。”
桑覓拉著一根銀絲線,纏在指尖。
謝擇弈垂眸,看著她在衣服上搞破壞。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秩序是皇權的秩序,也是天下百姓的秩序,前朝亂世結束,蕭氏皇權重建綱常,時至今日,百姓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偷盜搶劫者少之,匪患速平,望京繁華之地,平民百姓們,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甚至女子,也開始能夠考官了,這一點一點,都是無數如你父親那樣的忠良,寸寸所建,你父親忠君愛國,從來都不是愚昧,這樣一個大胤,自是值得他忠君愛國,壞的不是秩序本身,不是仁義禮智信,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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