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永貞宮門外來了一些大臣。他們都曾受過黃濤的舉薦,有的還是黃濤的得意門生,他們是來見太子的。
屋內,一位麵如冠玉的男人焦急地來回踱步,他就是當朝太子姚文康。他隨便找了個小太監吩咐道:“你去外麵告訴他們,沒有皇上允許就彆來見我!”
從昨天開始,就陸續有大臣來打聽花朝宴的事。私見太子在彆朝可是犯忌的事,可在同光這一朝似乎放寬了許多。
文康何嘗不想讓他們進來?可他是親眼所見了那日父皇對黃濤的態度,現在外麵的又全是與黃濤有關的大臣。坑就明晃晃地擺在那,他怎會傻傻的去跳?
過了一會,宮門外的聲聲議論終於消失了。可除出去傳話的小太監卻帶回來一位重要人物,文康見了是心膽俱顫。
“黃閣老你……您怎麼來了?”
此時的黃濤已然脫去大紅官服。身上隻簡單套了件黑色絲綿袍。沒了烏紗帽遮掩,滿頭的白發看了叫人惋惜。
黃濤笑得慈祥,像個農村老翁似的,他低聲說:“是皇上讓臣來的。”
文康猛然想起早朝時父皇說了昨夜見過黃濤,他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您又辭去吏部尚書一職,皇上下密旨讓您做太子太師?”
黃濤欣慰地笑道:“太子殿下聰慧過人,看來老臣是教無可教了呀。”
文康謙虛道:“黃師傅不可謬獎,您先去歇息,待我擇一吉日預備好六禮再行拜師之禮。”在攙扶著黃濤去書房的路上,文康還小聲問了句:“黃師傅,您過來沒讓彆的大臣看見吧?”
“沒有沒有,老臣就貓在一處拐角,等他們都走了我才出來的。”
二人相視一笑,慢悠悠地走向永貞宮深處的書房。
……
雖是召見進宮,但具體的地點卻不是在萬壽宮,而是在禦花園。
今天著實是個好天氣,暖陽高照,微風徐徐,尚未婚嫁的四位公主也在禦花園中嬉戲。她們見文安來了,便紛紛圍了上去。
話說除尚在繈褓中的七皇子之外,六位皇子中就屬文安最討公主們喜歡。大哥文康雖然生得最為俊朗,待人又寬厚體貼,但太子的身份畢竟擺在那,是要講規矩的。二哥文淵劍眉星目,為人仗義,但時常像匹沒籠頭的馬到處跑。老三文曦是個深居簡出的人,通常隻有節日慶典才能見上一麵。
四哥文承長得清秀,話卻少得很。六哥雖然玉樹臨風,但是個急性子的直人,有時候說幾句玩笑話都會被回懟。文安本就隨和風趣,再這麼比對一下,簡直就是一個能陪人家解悶的好哥哥。
“皇兄~難得在禦花園相見,這是要到哪去?”
率先開口的公主名為含夕,同光第三女,是文安的親妹妹。肌膚勝雪,臉透緋紅,柳眉輕鎖遠山黛,杏眼微垂春水波,好一個可人兒。
文安不急著回答,反倒問妹妹們在這兒做什麼。
含夕抬了一下頭,說:“喏,你瞧,紅山亭的桃花開了,我們姐妹幾個正好來這兒賞花,皇兄可有興趣留下作幾首詩詞再走?”
文安此前都在想皇上召見是何緣故,若是安排差使他又該如何回話,一時間沒注意到這滿園的桃花。
紅山亭這片地方多植桃樹、梅樹、楓樹、櫻樹,有涼亭假山,故而得此名,這裡離皇上要召見他的致遠齋還有一段距離。
“我要去見父皇,各位皇妹,我恕不能陪了。”
離開紅山亭,文安要經過一段拱橋,他遠遠看見橋上還有身穿紅色官服的大臣,想必是父皇要召見的大官。文安還沒上過朝,那些官員他都是聽過沒見過。如果皇上這次是要給他安排差使,保不準前麵那位還是他的上司。
文安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一步地追上了那人。
“大人請留步。”
那位身形似鶴,留有美髯的男人轉頭回看,隨後作揖道:“臣宋鶴卿見過五殿下。”
“誒?你認得我?”
宋鶴卿解釋道:“殿下雖然還未參與朝會不認得臣,可在宮宴慶典上臣是見過殿下的。見過那麼一兩次,臣也就記得了。”
“好,記得就好。走,咱們一同見皇上去。”
知道眼前這位大臣名叫宋鶴卿,文安心裡就有了譜。他時常從彆的皇兄那聽說過此人,剛正不阿,直言敢諫,早年擔任地方官時政績斐然,是一位能臣。
走過拱橋再穿過一片竹林便到了致遠齋。致遠齋建於層層台階之上,門前石獅,階下石象。台階兩側站了幾個帶刀侍衛,在致遠齋門外等候的人是大太監鄧德義。
他們被領到內堂書房,在書房的除了同光,還有一位正在寫字給皇上看的女人,她是文安的母妃。
“臣/兒臣叩見皇上,賢妃娘娘。”
同光讓賢妃先到彆的屋候著,收了還沒寫完的書法,這才讓文安、宋鶴卿他們進門談話。
“鶴卿,朕已經把早上的票都點完了,你知道不知道誰會是下一任內閣首輔?”
“回皇上,臣猜測內閣首輔將是戶部尚書徐愷之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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