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大喜,第二發校槍就是10環,就不用修正,還白撿一隻肥美碩大的跳貓子。
他用侵刀捅跳貓子,開膛破肚,將內臟往雪地裡搓了搓,然後塞填回去,扔進背簍裡。腸子內臟都是肉啊,在物資稀缺的年代,任何肉都不得浪費。六斤的跳貓子肥的可以,他背起簍子沉甸甸的,全是踏實感。
一路上,他看見野雞腳印,還有狐狸腳印。
這片白山黑水的大興安嶺,黑熊,野豬,東北虎,飛龍,傻孢子,野雞等獵物到處都有,運氣好還能綁上人參娃娃。一槍在手,野味全有!
屯裡一般不打黃狐二仙,周圍山多。鄉親隻要進山采山不賣不破壞,林場人知道也隨便你。有時候供銷社會派人下來收,都承認是個人打的物資。
他聽母親說,除了在母親那個年代62年的時候每天定量三兩三,其他時候隻要靠山吃山,就不會餓死。哪怕家裡沒漢子進山打獵,光靠地裡的糧食,大碴子粥也夠隨便喝。隻是油水不夠。
李居安掂著背簍裡的肥美跳貓子,嘴裡生津,饞的不行。他已經想到紅燜兔肉的鮮美滋味。
家裡終於能開葷了!
他肩頭扛著把56式半自動步槍,背後還背著一把。在向陽山坳雪地裡,雙腿沒有單腿快。他用侵刀砍了一截鬆木,三兩下削成滑子,在當地也被孩子叫“單腿驢”。他雙腳站在上麵。單腿驢冰上阻力小,行進速度比爬犁或冰車更快。
他踩滑子過林場,目光掃視周圍的打圍區。
林場領導組織幾個家屬屯的民兵,和林場保衛科的人打幫圍,再加上各屯子的獵戶,鬣狗,共計一百餘人和三十多條狗。
孫為民被他揍進衛生所,現在幫圍少了趕杖人。
但李家從沒出過獵戶,他哪怕毛遂自薦,怕是也會被林場領導婉拒。因為興安嶺狩獵,規矩很大,有嚴密分工。
獵手們都有共同的行業術語:稱打母鹿為打雁脖,打公鹿為打八叉。稱打野豬、黑熊為打黑毛,稱打鹿和麅子為打黃毛,打鬆鼠叫打灰狗,打紫貂為打大葉子,打黃鼬為打黃葉子。
冬天打空筒樹裡的熊為掏倉,春天往地上潑鹽水招誘鹿來舔食而捕殺之稱為打堿場。
屯裡打幫圍,需要碼溜子,趕杖子,炮頭,炮貼。他想要頂替孫為民的角色,是趕杖子。
趕杖,需要團隊默契的合作。去年趕杖的時候,是孫為民和錢家幺兒趕杖,雙方沒掌握好時間,還沒到預定地點呢,他們就僂火趕杖,變成了行話裡的冒仗。原本一幫野豬,逃了兩頭炮卵子,兩頭老母豬,四頭小黃毛子,把炮頭氣了個不行。
李居安目光炯炯,盯住這片林場地帶。
外出辦事還得有介紹信呢,他若是自帶手藝毛遂自薦,被林場領導看中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
忽然,一株燒苗引起他的注意。
他眯了眯眼,前方的燒苗已經奄黃。一般雪地裡不會有燒苗,隻有大型野生動物標記尿液氣息,施肥過多過濃,就會造成葉片出現焦枯的燒苗現象。
他蹲下仔細觀察雪地腳印,神情一凜,整個人因為興奮身體高度緊繃。
這附近,有落單的野豬出沒!
而且根據足印大小,至少是一頭200斤重的黃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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