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塹坐在瑤池深處的一座亭子裡，手肘壓在透明的桌子上，這是玻璃燒出來的，還是侯塹自己的做的。
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一邊是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名義上的老婆，另一邊是雲華仙女，玉皇大帝血統上的親妹妹。
如果拋開關係，隻說身份的話，侯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兒，她應該去門口和九天玄女九幽素女倆一起守大門去。
那她是啥呢？九漏猴女？算了，這樣不好聽。
而且她也不算九漏魚，雖然學的不是那麼好，但還是小初高一路讀上來，最後考了大學的……
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
“小猴子？孫大聖？侯塹？”雲華仙女似乎叫了好幾聲，才把侯塹從自己思考的事情裡麵叫出來，抬手摸摸她的腦袋，“說正事呢，你怎麼走神呢？”
“啊？張三姐說什麼了，我剛剛沒聽到。”侯塹拉著雲華仙女的手臂，一臉“姐姐我錯了，姐姐你再說一遍好不好”的可憐樣子。
雲華仙女抬手摸了摸侯塹的後頸，也對這猴子的性格有些了解，還是簡單說了一下：“我和娘娘剛剛在說，為什麼一開始我和小素都不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侯塹撓了撓頭：“有兩種可能吧……一種叫做思維定式，另一種就是被影響了……”
王母娘娘大概知道侯塹的身世有問題，而雲華仙女對侯塹拿出來些新的東西也不覺得奇怪了，侯塹就不瞞著了。
“思維定式是什麼？”王母娘娘問侯塹，這其實算是一個新的詞彙了。
“我想想怎麼解釋啊……”侯塹撓了撓頭：“比如說，有人告訴張三姐，你家孩子哭了，你們會覺得哭的是嬋兒還是楊戩？”
王母娘娘和雲華仙女對視一眼，這不是很明顯麼，楊戩怎麼可能哭麼，隻能是嬋兒啊，尤其嬋兒還是個女孩子……
“這就是思維定式，如果有人說張三姐家孩子哭了，那可能咱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嬋兒怎麼了，誰欺負嬋兒了？”侯塹突然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結果你們發現嬋兒沒事，是楊戩被我打哭了……”
“小猴子就做夢吧，二郎長大之後就沒有哭過，還能被你打哭了？”雲華仙女覺得自家兒子肯定不會被打哭的。
“三姐要不然我下次試試吧……”侯塹接受了來自張三姐愛的一拍，隻能轉回正題：“這就是思維定式，同樣的，如果好多神仙都接收到了來自玉帝的，比較不合常理的旨意，並且確定了是真的，那麼再有什麼不合常理的旨意，也就不奇怪了。”
王母娘娘和雲華仙女都開始回想，最近玉帝有沒有下過什麼奇怪的命令。
“另一種，可能就是被影響了吧，比如說有一個比較強大的，又擅長控製人心的家夥影響了我們的想法，讓我們不會往那些個方向去想……”
侯塹知道的也就這些，她想不到彆的了。
雲華仙女和王母娘娘都沒有出聲，隻是對視了一眼，最終都點了點頭，侯塹反倒是一臉茫然，不是，她倆到底說了啥？她剛剛沒有走神啊！
“我大概有思路了，我問過了玉帝了，他不承認派了金牛星給小素傳那樣荒唐的旨意，那我就把小素帶回桃山附近好好看著，正好桃山附近有一條河，一直都沒有水神。”雲華仙女反正是不放心自己的人在外麵亂跑，尤其她家小素跟這個猴子不一樣，猴子急眼了能掏出棒子上去乾，但是小素……
雲華仙女看了看和王母娘娘家青鳥一起守在外麵的九幽素女，算了，她就是一個螺，頂天縮進殼裡彆人打不動她。
“也行，我看看，你說哪條河……”王母娘娘一揮袖，一幅圖景便出現在眼前。
“那裡，當地人叫那條河遼水。”雲華仙女指了指那地方，就在桃山附近，看著風景還不錯的樣子。
“我會讓人準備文書的。”王母娘娘又一揮袖，收了那一幅圖景，好像這事情根本就不用報備玉帝。
似乎是看出來了侯塹的疑惑，王母娘娘道：“大部分女仙的任職不需要通過玉帝，尤其是山神水神土地，反正也是無主的地麵，封了就封了。”
行吧，侯塹還能說什麼呢，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這叫什麼？任人唯親？官僚主義？算了，想想就得了，說出來容易挨揍。
“那給素女傳令的人怎麼辦啊？”侯塹隻能轉移話題，不然她總覺得自己容易嘴快說錯話。
“玉帝說了，他會去查，既然說是金牛星，可能需要和鬥姆元君交涉，星宿畢竟是鬥姆元君管著的……”雲華仙女這麼告訴侯塹。
王母娘娘笑了，侯塹有點沒看懂她在笑什麼，等等，玉帝不是正忙著呢？因為有人要算計她孫女織女，所以最近星宿都亂的很。
算計是沒算計成的，但是把主意打到織女頭上，也算是惹了星宿這一方的勢力了吧……
那麼金牛星去給素女傳的旨意……金牛星也是星宿啊，這是報複還是……
等等，報複在玉帝妹子的侍女身上？這好像有點兒不太對，還有就是，完了完了，侯塹感覺自己腦子又開始熱了，好像要燒起來了。
算計來算計去的事情不是她一個猴子玩得明白的，再這麼下去侯塹覺得自己腦子會被燒壞，最終說不定要帶著星星去峨眉山，倆猴兒往山上一蹲，開始搶遊客手裡的好吃的。
王母娘娘和雲華仙女就看著旁邊高挑豔麗的姑娘開始撓頭，撓來撓去一下子變成了猴子，最終隻能歎口氣，算了，這個好看的小猴子是真的不適合想這些東西。
“好了，彆想了，”王母娘娘的手壓到了侯塹的腦袋頂上，手感不錯，她也揉幾下，“過一陣子就是蟠桃宴了，估計不會太平。”
蟠桃宴啊……侯塹咧了咧嘴，桃子好吃，但是宴會的話……等等，那不是大鬨天宮的那一次蟠桃宴嗎？
那她還鬨不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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