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下麵不信,不支持,上麵也不信,不是正常嗎?我來投中堂,不也是知道沒旁人信我?中堂可能會信,我才來的嗎?以我之見,隻有做事,出國前不信是沒見過,見過了,自然就信了,火車跑起來,見了便利,比說一萬句管用。
中堂我在日本鐵廠工作過,清日交惡後被趕了出來,日本人有規劃的在防備我們把事學會,把事做成。
我偏要把事做成,日本人信,是日本跑滿了火車,國人不信,我就要國內跑滿火車。
中堂可知一件事,天津到古治的官督商造鐵路收歸官有了。我不知道具體事,但傳的很難聽,說強搶民財,這樣以來誰敢修鐵路,修好了等官府來搶?(編的找不到資料,參考著猜都做不到)今天國家沒錢做事,正是需要民間集資之時,上下一心,民間出錢,國家做事,請中堂帶頭出錢占股,集資修鐵路,修好了,鐵路歸官府鐵路局管理,但盈利給股東分紅,給國家上稅。
沒有中堂這樣的人帶頭,沒人信。沒中堂這樣的人說話,稅收太重不行。沒中堂這樣的人等著分錢,管理不了,貪汙太厲害不行。
聽說張之洞漢陽鐵廠,投了五百多萬兩白銀進去,還是不能順利出鋼,請給我兩年時間,在唐山建立一個鐵廠,出產鐵軌道釘等。
然後開始鋪設鐵路,車頭可以先從國外買,以後再仿造。
中堂乾好彆人乾不好的事,舉國才知道誰是可信的,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後,將來還是會倚重中堂的。”
此時商人地位低,世間人都求財,但在上流談錢就有點讓人不齒了。
李帶頭參股,參加商業行為,是很傷名聲的,要是沒做成,帶彆人把錢賠了,也就可以回家養老了,但不用這名聲,什麼都怕,又能做什麼事?
張克也是賭,要做就打算搏命了。李不做就是暮氣已深,自己該想想其他路了,張之洞那裡試試去?
你李鴻章一輩子做名臣,到現在,名聲一半都丟完了。
是要再拚下去?還是認了?不願意拚,那也就可以看到頭了,也就這樣了,下麵的根基損了,上麵的信任丟了。
不發信號,說自己不服,人心變了,誰還聽你的?跟你有前途,才跟你,沒奔頭,牆頭草跑了,幾個死忠,做不成事啊,你沒時間等,你老了。
友文直言,事關身後的名聲,請大人深思。幾十年的中興名臣,誰不敬三分,要是血本無歸,雖然不是自己的買賣,說不上賠付,但得罪多少人?把氣撒過來,將來中堂去了,子侄輩的日子怎麼過?做個閒官?還不如回家養老去算了。
星元卻是不語,李見過多少事了,有什麼看不懂的?性格果決,自己拿主意,旁人查漏補缺就是了,不需要多言。
“我出洋考察,將來還會有無數人出洋,我什麼都不做,將來人怎麼看我?就是能力不夠,也該儘力,乾大事怎麼敢愛惜自己?友文你讀聖賢書,學的什麼?讀到如此迂腐?看這亭台樓閣,滿堂金玉,都言我彙金如土,卻也不錯,到這位置,錢不是想不收就不收的,來的是錢,來的是關係。
如果名聲敗了,萬貫家財如何守之?若是亡了國,性命何所寄?
君澤,這事我交你去辦,我讓友文協助你,有些關係也好疏通,有事吩咐,家裡的人他知道找誰,我等下告訴賬房籌集100萬兩,明股30萬,暗股70萬,擬個章程開始募股,錢的事彆管,你就把鋼鐵廠建起來,快點出鋼。北洋官鐵路局那邊我打招呼。”
“學生謝中堂信重,必然不負所托。”人非草木,張克回國,第一次在不需要跪的時候,跪了,人生除了努力,都是機遇和運氣。
“好,如果出鋼了,我就認下你這個學生,不用憂心前途。”說完擺手謝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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