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被抬著出去,尤其是馮廠公領著人大搖大擺的抬著回去的事,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迅速刮遍朝野上下。
人人都以為是馮廠公要撕破臉,和左相為首的權臣勢力乾起來了,左相還一定處於下風,不然哪兒能有現在這一出呢。
就算有人說,左相是被茵茵一個鎮紙給砸暈的,那也沒幾個人相信。
畢竟茵茵年紀小,她會砸,難道左相一個大人不會躲,在那裡站樁讓她砸嗎?
連著說左相是自己摔了磕到的理由,信的人都比真實消息多。
而左相醒了以後,也確實如茵茵所想的,沒臉對外公布真相,也拉不下臉來對付茵茵。
但凡他是被皇帝抄著鎮紙給砸的呢。
看到左相如此忍氣吞聲,皇帝就更喜歡茵茵了。
彆管之後左相是不是有什麼報複手段,至少在現在,他是什麼都沒做的。
皇帝趁著這個時機,張羅著要把西南之地全都賜給他哥,還要封茵茵為蜀國公主。
對於這個消息,左相的反對就很明顯了,不止帶傷上朝,還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齊齊上奏。
皇帝手下的人雖然得了皇帝的授意要支持,卻也有不少保皇黨覺得遲疑。
西南太大了,要是都賞給溱王,以他的本事,那到底還是不是朝廷的西南,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才從宮中禦花園走了一圈,打算回鳳儀宮的茵茵在長長的宮巷中遇到了馮廠公。
兩方相遇,按著禮法,馮廠公要先給茵茵行禮。但馮廠公在宮中橫著走習慣了,稍微抬抬手,就當行了禮,就直接走人。
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他身後跟著的小太監裡有一人抬頭瞥了茵茵一眼,而後恭敬的垂下頭。
茵茵記在心裡,等下了肩輿,身邊沒外人在時,她才問張嬤嬤。
“方才跟在馮廠公身後右手邊的那個小太監,嬤嬤可認得?”
張嬤嬤想了想,含著深意說:“公主說的應當是遊奇正,他就是那個馮廠公的徒弟。”
聽見這個名字,茵茵輕輕挑眉。
這個名字可是被大哥歸於值得信任的列表裡的,也是在她進宮後,被張嬤嬤查過的。
等回到鳳儀宮後殿,茵茵便吩咐張嬤嬤:“嬤嬤,想辦法聯係上遊奇正,給他遞個消息。”
說著,茵茵同她耳語道:“讓他儘量挑起馮廠公對左相的火氣,彆的就不必做太多了,免得將他自己給暴露了去。”
茵茵想了想又道:“必要時,可以叫他打聽幾句紫宸殿中的事,然後回去告訴馮廠公,那日我如何打破了左相的頭。”
“比起彆的,想來這一樁馮廠公還更感興趣些。”
張嬤嬤想了想問:“公主您都要用遊奇正了,怎麼隻吩咐他做這點。平日馮廠公和左相,不也是水火不容的嗎。”
“馮廠公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茵茵解釋道,“若是留下痕跡,萬一把遊奇正給賠進去,豈不可惜?”
除了覺得馮廠公是聰明人不好騙,遊奇正繼續在馮廠公身邊受重用,以後還能起到更意想不到的效果外,還有一個茵茵不好出口的理由。
從前庾父在宮中時,都要直接對馮廠公他們一齊下手了,萬一馮廠公反應過來覺得茵茵他們想利用他,拋棄前嫌和左相一起,擰成一股繩,一同反對庾父,那可就真沒什麼轉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