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陳九應下。
“二兩!”
聽到這話,陳十瞬間就瞪大了雙眼,驚訝的叫出了聲來。
他現在的月錢不過兩百文,管家恩福的也才六百文。
這陳九就隻是跟了李涉,月錢就變成了二兩?
要知道,在坊間某些地方,一兩銀子最多的時候甚至能換到一千五百文,這可是他現在每月收入的七倍還多。
“怎麼?”
陳顯榮聽到他的驚呼,頓時眉頭一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有意見?”
“老爺!”
陳十一聽,“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心裡惶恐萬分,一邊磕頭一邊解釋:“小的隻是突然聽到,一時心中驚訝,這才忍不住發出了聲音,請老爺恕罪。”
陳顯榮見狀,揮了揮手道:“你先出去吧,順便去門房位置問問,看看恩福還有多久能回來。”
“是。”
陳十麵上一苦,然後應聲後撤出門。
等來到背角無人的位置。
“啪!”
直接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方才,他見自家老爺親自從書房裡出來迎接李涉時,就已經後悔的不行,悔自己不該用那種眼神和態度對待李涉。
之後又見自家老爺的親切態度,心中更是揣揣,生怕李涉突然告狀,讓自己好不容易熬得的地位成了一灘泡影。
李涉當然不會如陳十想的這般。
他在陳家人生地不熟的,日後求學大概率也會經常與陳家接觸,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家丁看不慣自己就與其計較,平白添上個仇家。
陳十當時站在門口,一直豎著耳朵,直等了半天,確認李涉不會告狀,他擔心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後,這才心中稍定。
可沒成想,李涉雖然沒說些什麼,但陳顯榮卻因為陳韞佳的一句喝斥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並且給記在了心上。
從選擇陳九而不是選擇自恩福走後就一直侯在其身旁的自己,然後發展到現在讓他去問恩福什麼時候回來,明顯便是一種表態了。
“唉……”
想著,陳十一聲長歎,然後落寞的往門房處走去,連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衝自己露出討好笑容的家丁們都沒心思搭理了。
陳十啊陳十!
你就是一個下人,怎的聽彆人吹捧兩句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陳十離開之後,陳顯榮又叮囑了陳九很多學堂裡需要注意細節,然後教導李涉在學堂要認真讀書,其餘的事情無須關注,以及自己對他的期望之類的話。
等這些說完,就輪到了陳韞佳。
薛陳學堂因為是公塾,招收的多是滁縣各地的好學者,因而特意安排得有宿舍,所以李涉上學期間,除開每旬假期之外,都需要待在學堂裡麵。
陳韞佳給他準備一個包裹。
這裡麵裝著的是她近日為李涉特意備好的衣服與紙筆。
然後當然又是一番叮囑。
隻是與陳顯榮不同,陳韞佳做為繼母,她理應更加關心李涉的生活。
於是:
“涉哥兒,若是在學堂吃不慣,便讓陳九回家裡來給你帶去……”
“……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與姨娘說,姨娘找他去……”
聽著她的關心,李涉的心情有些複雜。
眼前這個女子明明不過十六七的年紀,但話語間卻是站在了一個母親的角度,有些彆扭,但讓曾經是孤兒的李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就覺得很暖。
就這樣拖延了得有半個時辰,最後才在陳顯榮:“你要是再念下去,涉哥兒今天便不用去報道了;學堂每旬還有一日的假,到時候也能看見。”之類的話裡,才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