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柏是王繁業的老師,他這話一出,便意味著範逸的懲罰與其的自罰沒有了,畢竟老師才是最大的嘛。
王繁業聽完之後,也是立馬就承認了錯誤。
“是。”
“學生知錯了。”
所以這件事大概率應該就要這樣不了了之了?
當然不會!
範逸再聽到江應柏表態之後,卻沒有絲毫想要化解矛盾的意思,繼續說道:“既然你師如此說了,那百遍禮記便無須交予我檢查了,認真溫習你師的三禮便是。”
科舉九門。
進士與諸科!
這便是科舉製度裡,科目之間的歧視。
範逸在此處的意思是在提醒江應柏,我是進士科的舉人,你不過是其餘偏科的舉人,哪裡來的膽子敢接我話?
同時他又點出了江應柏所舉的科類是三禮。
三禮是什麼?
周禮、禮儀、禮記。
讓王繁業回去好生複習,不就是變相的再說你們師徒兩個規矩沒有學好嗎?
在場的,包括學子在內,但凡有一點學問、知道科舉九科之間關係的人,在範逸話落之後,立馬就聽懂了裡麵的意思。
範煉招來的那些門生聽完之後,各個都往玩味的望著似乎已經黑臉的江應柏,想要看看皆下來他的窘態。
而那些聽懂了的學子?
此時對這場隱戰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正所謂,師擇徒,徒亦擇師。
若是江應柏被範逸說的啞口無言,不就證明了他的能力不如範逸,那自己以後選擇治學科目的時候,自然也要慎重的考慮。
對於此時事態的發展,李涉是完全沒有預料。
自己不過是偷偷的講句小話,就像現代學生課堂下偷與關係好的同學開玩笑……
不對!
現在的情況是,這課還沒開始上呢。
自己這玩笑,滿打滿算也就是在下課間隙時開的。
怎的到了這裡,就被上綱上線了。
而且、貌似、大概、可能又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搞出事情來了?
自己莫不是還真成了麻煩製造中心了不成!
正胡思亂想時,江應柏那裡回話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最前方的範煉,拱手禮貌道:“我治三禮,實乃是想追隨山長之路,現在來看,當初的確實是不太嚴謹,果非是此科之材啊!”
絕殺!
範煉未隱退前是吏部侍郎。
按照常理,他隱退之後,皇帝也該要意思一下,給他加一個尚書銜什麼的,可是範煉卻什麼都沒有。
這便是他為何在隱退之後,還需要借助薛陳學堂完善自己身後名的原因。
此事若是究其根底?
那便是這範煉,他當初高中時所治學的科目就是三禮科。
範逸作為九科之首的進士科,他能以科目差距來指責江應柏,那江應柏就乾脆扯上你範逸的老師,看你還能說些什麼。
至於會不會得罪範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