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那些被藤刺劃破的傷口就跟進了螞蟻一般,又癢又疼,痛得他都要站不住腳。
被扶著經過趙三河的時候,他忍不住抬頭,喘息著,咬牙切齒道:“好,好得很!老三,我記住了!”
趙三河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以後我可不叫老三了,我爹隻得我一個兒子,我是我家的大兒。”
頓了頓,他視線下移,落到趙大海的褲襠處,“我等著你,不過下次可彆再嚇得尿褲子了,惹得人家小孩子都要笑話你!”
趙大海鐵青著臉色,齒縫都咬出血來,“——走!”
趙二湖覷了眼趙大海的麵色,又看了看趙三河,歎氣道,“三弟,你彆太倔脾氣!我先送大哥回去!”
他不知道家裡為何會變成這樣,三河竟然陸續跟家裡兄弟都反目成仇了!
雖然是過繼出去了,但外頭的人哪裡會如自家兄弟那般真心為人,到底是流著血脈的,可比半路出來做兄弟是要強些的啊!
趙三河沒有多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保重。”
趙有根和趙二湖一人架住一邊胳膊,飛快地把趙大海給帶回了家了。
張冬梅緊隨其後,隻是在離開前,她惡狠狠地踹了一腳跟在後頭的花寡婦,“你給我滾!”
花寡婦挨了打也不反抗,隻如小媳婦般淚眼汪汪地跟著。
趙三河謝過族老們和趙福兄弟,並說下次邀請他們吃飯以表謝意,這才帶著趙宛舒回去。
趙宛舒則是把帶來的止血藥膏給了趙福,讓他回去按時敷藥包紮,不讓傷口碰水,過陣子自然就會好妥當。
回去的路上,兩人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趙宛舒看了眼她爹的側臉,晚風徐徐裡,他的線條清晰而淩厲,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她眸子轉了轉,“爹,你生氣了?”
趙三河聞言,驚訝地側頭:“為什麼這麼說?”
“您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雖然讓大房吃了憋屈,但趙三河看起來並不開心。
趙三河摸了摸臉,勉強扯了扯嘴角:“是嘛!今天被你大哥著急忙慌地喊回來,也不曉得店裡忙不忙地過來。”
“應該可以的,現在店裡還是上了正軌的。”
趙三河注意到趙宛舒的視線一直瞟自己,他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吧,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們乾的?”
趙宛舒裝傻:“啊?”
趙三河也不逼她,“算了,我們先回家吧!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吃晚飯了,你娘肯定也在家等急了。”
說完,他再也沒提這個事情了,周身彌漫著一股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感。
趙宛舒撓了撓臉頰,心裡暗暗喊了句糟糕。
趙容則是晚飯後才回來的,趕著牛車,一身風塵仆仆,臉頰都曬得通紅通紅,眼睛卻是閃亮的,一進門就急匆匆跑來問趙宛舒:“怎麼樣?結果如何?”
趙宛舒眸子動了動,還沒說話,趙三河就站在她身後,如同一座高大沉悶的山,投下一道漆黑的陰影。
他的麵容背著光,看不真切,語氣卻很平靜,“阿則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趙容則舔了舔唇角,“還,還沒……”
“給你留了飯。”趙三河讓開路,示意他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