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硯清心寡欲,平時不與朝中的任何人走近,就算他現在是王奇身邊的得力人,他也沒見和王奇有多少往來。
“那就叨擾太子殿下了。”
宋拾安一聽嘴角揚起,“好,我馬上讓桑成去準備。”
少年眉眼帶笑,腳步加快幾分,快步出了門,揚起聲音喊,“桑成,準備晚膳,多準備些,本太子要和施大人小敘。”
施硯不免心裡嘀咕,這般開懷的嗎?這小太子還真是和外表很是不相符。
倒是和小時候比較相像。
思緒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他初入宮中,是個最不起眼的小太監,不僅做著粗使的活計,還要被人欺負,被上司責罰。
當時的他好像也是這般,笑著朝他跑來。
屆時的他跪在六月的烈日下,口渴饑餓,甚至下一瞬就能暈厥過去,他一直死死咬緊牙關,讓自己意識稍稍清醒些。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昂貴精致的小團子跑了過來,腰間的荷包上係著鈴鐺,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煞是好聽。
“你也做錯事了嗎?”小團子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沒有的情緒。
他不知道身份,但看穿著也知道是宮裡的貴人,有些冷淡的回答,“是。”
他蹲下身子,側頭看他,看到他額頭有汗水流下,他伸手毫不在乎的給他擦去,從荷包裡拿出點心,“給你吃。”
他不能要,也不敢要。
他卻左右張望有些急,“你快些拿著吧,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了。”
他以為的是,被他上司看到就遭了。
見他提起衣擺,遮住了那塊點心,他才放心的起身離開,隻是沒有多久又跑了回來,給他一罐藥,“回去擦擦膝蓋吧,跪了後膝蓋很疼的。”
就這樣,他在接受完懲罰的深夜,吃了他給的一塊點心,用了他給的藥膏。
施硯聽到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瞬時回神,不過並未直接出去,而是在角門處聽外麵的動靜。
三皇子宋策來了,三皇子宋策是貴妃王氏的兒子,比宋拾安長一歲。
此時一身華服,手握折扇,眼裡儘是鄙夷的看著承風殿。
“四弟啊,不是為兄說你,你好歹是個太子,這承風殿是不是太過簡陋了。”
宋拾安剛從小廚房出來,看到宋策沒有什麼好臉色,“三哥不在你自己宮殿,來我這承風殿,隻怕是讓你屈尊降貴了。”
宋策哈哈一笑,把手裡的折扇一收,“作為兄長,前來關心一下弟弟很正常吧,三哥知道你現在管著民學的事情,來問問可需要三哥幫助?隻要你一句話。”
宋拾安接過桑成遞過來的棉帕,擦著手往前走,“不勞煩三哥掛心,這點小事我尚且能做。”
“拾安啊,你能做什麼?難道你還要靠著你母後暗中幫你嗎?”
宋拾安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前世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最後都被歸結於是皇後暗中幫助,要是沒有皇後,他連出趟城都難。
但世人都不知道,皇後不僅沒有幫他半分,還要讓他每日受罰,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三哥,你是嫉妒了嗎?你要是嫉妒了,不妨我在母後麵前提一提,讓她將你認去養著,這樣今後三哥做事情也有母後暗中幫你了。”
宋策瞬間被激怒,“宋拾安,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