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動並未持續多久,坎離沒有輕舉妄動,仍舊悄無聲息地守在房門附近,他才不會冒失的推開房門,去查看一個毫不相乾的人想做什麼。隻要來人沒有影響到自己,坎離倒是非常希望外麵的人能夠知難而退。
米迦勒將凍得通紅的雙手合十,隨後輕輕捂住嘴巴,胸膛裡的熱氣用力噴進掌心,‘真該死!我當初為什麼沒有和混蛋加百利,好好學學溜門撬鎖的本事?’雙眼瞥向黑暗的地麵,米迦勒放棄了拾起細鐵絲的念頭,剛才努力半天,手指都已經開始有些麻木了,卻還是沒能把眼前的門鎖撬開,這著實讓米迦勒有點灰心喪氣。
廢棄遊輪上麵的篝火不知何時早已儘數熄滅,謹慎地米迦勒意識到問題似乎非常嚴重,他在帶領戰鬥小隊出發前,已將遊輪上的防守人員布置妥當。可當他終於成功擺脫噬人屍的奪命追獵後,卻發現自己的臨時落腳點很可能已經失守了,米迦勒隻好轉道尋找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待到天亮以後再去遊輪上查探到底發生了什麼。
寒夜中,呼嘯的風雪輕而易舉的穿透門窗,失去供暖設施的房間溫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陷入昏睡中的坎離,不時可以聽到頭頂的樓板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想必樓上的倒黴蛋也和自己一樣,正在竭儘全力抵禦著寒風的侵擾。‘樓上的倒黴蛋會不會是個美女呢?或許我先前應該開門放她進來,這樣我們就能抱在一起抵禦寒冷了……’即便是在睡夢中,坎離仍舊像一隻發情的野貓般,幻想著一切可能出現的豔遇。
冬日晨光被滿天風雪遮蔽,飛揚了一夜的暴風雪並未在天亮後停歇下來,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態勢。早早醒來的坎離用雙手將雞窩頭理順,借著鏡子他發現自己的眼袋顏色更重了,‘唉,我現在這個鳥樣子,就算能和樓上的美女結伴同行,估計她也不會對我有什麼興趣。’伸出兩根食指按住嘴角,輕輕向著兩側耳朵的方向用力,一張看上去痛苦無比的笑容落在了鏡麵上,坎離自嘲的低聲罵了一句。他剛準備擰開水龍頭碰碰運氣,卻忽然聽到頭頂的樓板又傳來了響動,而這次則聽得比較真切,像是皮鞋或者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
‘現在還有哪個女人敢穿高跟鞋?’想到此處,坎離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能活到今天的幸存者,又有誰會不知道要想辦法避免製造噪音?樓上的倒黴蛋難道是個蠢貨嗎?’
門鏡外的世界有些扭曲變形,坎離死死盯著昏暗的樓道,樓上幸存者的藏身地必定不是這棟樓,否則也沒必要在大半夜裡撬鎖,估計也是被暴風雪逼迫的走投無路,才貿然闖進來的。坎離在等樓上的家夥離開,末世裡應對完全陌生的幸存者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存在。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儘管樓道裡的光線並不明亮,可這張帶給坎離無儘痛苦的臉,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就分辨了出來。刻骨銘心的仇恨瞬間衝上頭頂,坎離赤紅的雙眼中閃著陰狠冷厲的寒芒,極力克製著馬上衝出去和仇人拚命的想法,在沒有完全摸清楚對方底細前,坎離不希望打草驚蛇,‘這群聖殿騎士團的混蛋到底是從哪來的?看來得抓緊時間聯係上臭老道,提醒他多加點小心才行。’
顯然,坎離這是錯把米迦勒看成了加百利,這倒也不能全怪他。雙胞胎兄弟就算相貌上沒甚差彆,可衣著舉止上的差異還是很明顯的。隻可惜,坎離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光線昏暗的環境中被加百利嚴刑拷問,對於這張臉的印象自然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其他特征。
遠遠吊在仇人身後,坎離竭力模仿著立冬狩獵時的動作,雖然笨拙的樣子有些滑稽可笑,不過效果卻非常明顯。至少,小心翼翼走在前麵的米迦勒,就一直都沒能發現在他身後,有一條隨時都會撲上來啃咬他的毒蛇。不時突然回頭觀察身後的米迦勒總感覺渾身不自在,他抬頭看了看如鉛塊兒一樣灰暗的雲層,鵝毛般大小的暴雪直往臉上砸落,幾個呼吸間眼睛已是睜不開了,‘動作必須再迅速一些,噬人屍在沒有陽光的白天一樣可以行動自如。如果遊輪確實被噬人屍占據了,我就得想辦法趕回方舟求援!這塊神秘大陸上的噬人屍數量似乎越來越多了……’
遊輪甲板上的篝火早已熄滅多時,厚厚的積雪覆蓋在上麵,看上去像極了埋葬著某些難以解脫的靈魂的墳墓。凜冽的暴風雪從裝卸集裝箱的平台上掃過,米迦勒身體裡的熱量在急速流失著,本就十分白皙的臉頰顯得愈發不見血色,‘噬人屍群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麼追蹤裝置沒有任何反應?’低頭瞥了一眼腕帶上的電子地圖,除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光標還在閃爍,便再也沒有其他信息出現。遊輪上的噬人屍群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明明就在米迦勒眼前十分活躍的忙碌著,追蹤器卻是異乎尋常的平靜。
廢棄遊輪,甲板。
一隻身型十分壯碩的噬人屍站在高處,型似蝙蝠一樣醜陋的鼻尖高高揚起,鼻翼快速翁動著,“船長,隨風飄來的空氣中,有生人的味道!”兩隻巴掌大的招風耳竭力撐起,它在努力地捕捉著獵物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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