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岷州市政務大廳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一片冷冽的光。廣場上已聚集起大量市民,他們從四麵八方趕來,隻為親眼見證“假回執清單”的首次公開審理。
牆體正中央,新設立的“複核專欄”被標注為醒目的紅色,上麵貼著十四條虛假項目,從扶貧資金到賬到堤壩竣工、從教育物資配送到交通工程收尾,每一條都對應著一份厚重的卷宗。人群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人憤怒,有人期待,也有人握著筆準備在簽字頁上留下見證。
八點整,李一凡準時走上台階,沒有寒暄,隻一句話:“今天,不是乾部彙報,是群眾點名。”話音落下,廣場瞬間安靜。第一項被抽出的,是“龍河堤壩加固工程”。檔案顯示“竣工合格”,但群眾代表抬手就質問:“我家門口堤壩去年汛期滲水兩次,怎麼敢寫合格?”水利局副處長一時語塞,現場調取監控,發現確實存在偷工減料。李一凡冷聲下令:“綠單撤銷,紅卡鎖定,當場立案。”掌聲與喝彩夾雜在一起,直播彈幕刷屏:“第一次見紅單這麼硬。”
九點半,第二項“扶貧專項補助”被翻出。七旬老人顫抖著舉起存折,上麵空空如也。卷宗卻寫著“補助到賬”。紀委專班調出銀行流水,資金確實繞經一家外包公司,再原路返回財政專戶,典型的“資金空轉”。群眾群情激憤,齊聲喊:“這是假賬!”王平當場宣布立案,並指示凍結相關賬戶,追責扶貧辦與財政局兩名分管乾部。老人淚流滿麵,在簽字欄寫下:“今天心安。”
十點整,第三項“城區立交橋擴建”進入核查。檔案上標注“提前完工”,但群眾代表遞出的視頻清楚顯示夜間仍有施工。施工方辯稱“隻是收尾”。陳曉峰厲聲駁斥:“收尾不是竣工,綠單不能當遮羞布。”綠單被撤下,換成紅卡,工期重新計時。群眾爆發掌聲,記者推送新聞標題:《星城模式西進:綠單也能當場撕掉》。
十點半,最具爭議的“教育課桌采購案”被點名。檔案寫著“全市新課桌配送完畢”,但代表帶來照片:孩子們依舊趴在搖搖欲墜的木桌上寫作業。教育局長試圖解釋“運輸途中”,李一凡直接追問:“敢不敢簽保證,明天就到位?”局長沉默不語,紀委宣布停職調查。群眾在評語欄寫下:“解釋不是答案,兌現才是答案。”
午後兩點,廣場氣氛愈加緊張。新設的“真相清單”版塊正式啟用,左欄是乾部報送的“完成情況”,右欄是群眾代表核查的“真實情況”。“堤壩竣工”對比“堤壩滲漏”,“補助到賬”對比“存折空白”,“課桌到位”對比“舊桌破損”,一對比,真相昭然若揭。群眾排隊掃碼,手機屏幕上一行行對照文字刺眼無比。網絡上掀起熱議:“清單比口號更狠。”
三點,群眾代表發起首輪追問。一個年輕教師直接質疑:“你們的‘竣工照片’為何角度雷同?是不是同一地點反複拍攝?”技術組調出後台,果然發現多張照片時間戳一致。全場嘩然,乾部百口莫辯。李一凡沉聲道:“今天是假回執,明天就是假乾部。凡虛報,一律撤職。”
四點半,紀委發布當日通報:暫停七名乾部職務,立案調查三起,移交司法兩案。牆麵更新的處分結果同步張貼,群眾代表簽名確認。人群一片沸騰,掌聲、叫好聲不斷,有市民感歎:“這才叫問責不是演戲。”與此同時,岷州市委宣布成立“清單複核組”,由紀委、審計和群眾代表三方組成,限十日內完成全市項目複盤。
傍晚六點,星城督查室收到彙總。陳曉峰在白板寫下三個大字:“假必查”,李一凡則接過筆補上兩個字:“查必問”。他們心知肚明,這場“真相清單”不僅是岷州的生死關,更是全國複製的試金石。中辦來電,要求將岷州案例整理為“反麵教材”,下周在京召開交流會。
七點,岷州廣場的大屏播放起當天“真相清單”剪輯。群眾擠在一起觀看,每個鏡頭都是乾部被迫麵對群眾的追問。一個小夥子激動地喊:“以後誰敢糊弄?牆會記!”直播間彈幕刷屏:“牆記得,比人記得更久。”
夜色漸深,問題牆前仍站滿市民。有人打著手電,逐條閱讀紅單與對照表;有人在簽字欄下寫下“假賬不怕亮,怕的是不亮”;還有一對父子並肩站立,小孩問:“爸爸,為什麼他們怕上牆?”父親回答:“因為牆上有我們。”
當晚十一點,岷州“真相清單”被人民日報客戶端全文推送,標題隻有四個字:“假必有聲。”點擊量瞬間破百萬,評論區一邊倒:“要讓所有地方都有這堵牆。”星城的夜風吹拂著督查室的窗簾,陳曉峰伏案寫下備忘:“清單不是終點,是製度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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