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順著這條小路走,下去有一條馬路,沿著馬路繼續向北走到底,左邊就能看見進城的路,那邊你應該就熟悉了,我就不帶你走去連隊的路了,你要去市區,那邊會繞路。”
景豔知道這姑娘應該是不信任自己,而自己其實也不想去彆人的連隊,不熟悉不說,連個麵善的人都沒有,心裡也是打鼓的,謝過姑娘,把手裡的糖塊兒塞進她的手裡,就按著姑娘指的路走了。
那姑娘看她確實離開,才拍拍胸口,“好在真的隻是路過的,要是特務或者是拐子,我可就危險了,下次再來必須結伴兒,嚇死了,嚇死了。”
兩個人都怕對方是壞蛋,所以分道揚鑣後都走的極快,景豔在大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路,確認那姑娘給她指的路沒問題,這才算是放下心來,放慢了急匆匆的腳步,她正了正身後的背簍,心情不錯的回家。
到了家,把大門順手鎖好,先給小雞添了食兒,然後去了後院兒,把背簍裡的蘑菇全都倒在了水泥地麵上,拿出來兩個笸籮準備用來裝需要曬成乾貨的蘑菇,還拿了兩個盆兒,準備裝這兩天要吃的,家夥什兒都準備好了。
看了看水泥台階,為了自己的身體,還是進倉房拿了個草編的墊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來,手裡拿著把剪刀開始區分,榛蘑剪掉老根兒,摘掉表麵的鬆針雜物,還有白香菇、紫花臉、大腿菇都是曬乾後更好吃,也都分堆兒的丟在笸籮裡,不想弄混。
雞蛋黃蘑和雞油蘑剪掉根兒後丟在一個菜盆裡,這兩個是要焯水的,燉也好炒也罷,攏共也沒多少,就放在一起燒菜,也懶得再分了;草花臉單獨放進一個盆裡,明天買點兒排骨回來,做個燉菜。
挑挑揀揀的,雖說速度不快,可蘑菇也實在不多,沒多久也就弄完了,榛蘑整體不算少,獨占小半個笸籮,兩個笸籮裡都有蘑菇,用手撥散開放在倉房的缸蓋上,準備明天拿到外麵來曬乾,現在太陽已經要下山了,也曬不了啥。
兩盆的鮮蘑菇端進廚房,把後院兒地上亂七八糟的泥土、樹葉、蘑菇根兒都掃進畚鬥裡,準備明天跟其他垃圾一起丟到外麵的垃圾堆去。
收拾乾淨後,糾結了下,還是給自己煮了綠豆米粥,配上一個小菜兒,也就對付一頓,今天進山一天,還是燒了水,給自己擦了擦身體,弄好後,摸了下已經熱起來的炕,轉身去了小屋睡床了,大熱天的睡熱炕,這是生怕自己太涼快了。
睡了一覺,景豔睜眼的時候看著自己身下的這個行軍床有些無語,睡慣了大炕,冷不丁的睡小床還真有幾分翻不開身的感覺,起身在屋裡走了幾步,用腳量了下尺寸,確認這房間不算小,換成兩米的大床也是綽綽有餘。
穿好衣裳,去主屋翻出自己的錢包,還有藏在衣櫃裡的餅乾盒子一起拿了出來,仔細數了數錢票兒,現金一共是四百三十多,這幾個月何誌軍的津貼還有每月一次的鹵肉收入,再加上前幾天剛賣掉的餘糧款,還真是不少了。
從裡麵數出來一百塊塞進錢包裡,又挑著零錢把三十多的零頭也塞進去,剩下三百塊都是比較整的,五塊十塊一張,塞回零錢盒子,再藏到衣櫃最裡麵,把衣服啥的整理下,確認看不出來,這才關上櫃門,糧票、油票、肉票啥的都放到梳妝台的抽屜裡,拿著錢包直奔公交站。
花了三分錢坐到之前去過的舊貨商店,依舊是那個男人,還是拿著個煙袋鍋子坐在門口,看見景豔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連忙起身,習慣性的磕了磕煙袋鍋子,之後才反應過來,裡麵沒裝煙絲,是空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衝她笑笑:“家裡媳婦兒讓我戒煙,我就拿著過過乾癮。”然後又問道:“妹子這是有啥想買的?”
景豔也回以笑容:“大哥,我這次來想淘換個大床,最好是雙人的,要是木床也成,能拆散最好,當然,要結實的。”
男人了然:“是不是現在天越來越熱,家裡每天都得做飯,炕太熱不好睡,妹子就想弄張床來睡?”看著景豔點頭,他一拍大腿,湊到景豔身邊低下頭輕聲說:
“我們裡庫藏著一個紅木的大床,差不多有兩米三四寬,是以前大戶人家定製的那種,床頭上還有雕花呢,不過前些年運動鬨得厲害,有人偷摸兒的賣過來的,我收到就直接藏到內庫去了,這是公家的店,當年查的不嚴,這才成了漏網之魚,這可是好東西,妹子可要看看?”
景豔眼睛一亮:“那這床能拆開嗎?”
男人點點頭:“不能拆我可咋藏?就連床板都是紅木的,這兩年管的沒有以前嚴了,要不是我家地方太小,我早就買回自己家了。”
“價格是不是也很好看?”景豔有些躊躇,家裡錢看著不少,但是也不經花,要是按照後來她知道的價格,這床她這四百塊可拿不下來,心裡很沒底兒。
男人知道她的擔憂,也有些難過:“這床在我這兒不見天日七八年了,畢竟是藏起來的,保養的不太好,木材堅固度是沒問題的,前段時間我剛去看過,可是外觀上破舊了好多,賣不上高價兒,要是你要,一百五,我包送到家,還給你組裝好,妹子,哥跟你說,這床真的很值得,通體榫卯結構,一根釘子都沒有,所以能拆的很碎,以後就算你們去外地,這東西拆了也能走托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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