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冷的,血肉是溫的,陳懷瑾身子打顫,竟是快站不穩了。
“放開我弟弟!”陳風禾目眥欲裂,像頭凶狠的小獸,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啃噬男人的血肉。
可惜,當你弱小時,連你的憤怒也像是個玩笑。
男人輕笑一聲,根本不理會她,挾持著陳懷瑾進廟,隻留下輕飄飄一句:“進廟,關門。”
陳風禾兩人悻悻地進了破廟,和男人涇渭分明,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生怕陳懷瑾出事。
男人毫不在意,淡然的鬆開陳懷瑾,自顧自的坐在角落,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拿出一個肉包就準備吃。
趁這功夫,陳懷瑾悄然換了個姿勢,已然做好了跑的打算。
錚——
男人空出一隻手,輕彈一下劍鞘,清亮的劍鳴聲響起,寒光打在陳懷瑾臉上,一句話也不用說,他已經嚇得腿軟了,哆哆嗦嗦不聽使喚。
他無力的癱坐在地,男人滿意的收了劍,開始吃肉包。
肉包色白麵胖,內陷兒鮮嫩,男人一口咬下,還能看見其中的汁水,雖然有些冷了,但還是能聞到誘人的肉香。
在場幾人都久未聞著肉香了,當即垂涎三尺。
離得最近的陳懷瑾尤甚,半大小子本就是長個子的時候,天天食些稀粥,總也吃不飽。
聞著那香味兒,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兩聲。
破廟裡無人說話,隻有廟外呼呼的風聲,那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出。
陳懷瑾的臉漲得通紅,有些羞愧的垂下頭。
身旁的男人似乎沒忍住,輕笑出聲,陳懷瑾有些詫異的抬眸,朝那邊看去,還沒等他看清,眼前白影一閃,一個肉包掉進他懷裡。
他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肉包吸引,卻忍住了沒去吃,再抬眸去看那男人時,男人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冷峻,仿佛剛才笑的不是他。
男人又從紙包中拿出兩個肉包,丟給老乞丐和陳風禾一人一個。
三人肚裡的饞蟲都在叫囂,拿著肉包,卻愣是沒一個人吃。
“吃吧,沒毒,”男人語氣輕鬆,“就你們,還不值得我下毒。”
聞言,陳風禾眸裡湧起無奈的神色。
此話不假,以這人的身手,他們和砧板上的魚肉沒什麼區彆。
但被人這樣奚落,光是想想也覺得生氣,陳風禾咬了一口包子,在嘴裡狠狠的咀嚼,仿佛嚼的是那個男人,這樣能讓她出出氣。
有了她帶頭,其餘兩人也吃了包子,尚有餘溫的肉餡入肚,說不出的滿足,雖不知道這男人有何打算,但氣氛到底緩和了些。
待肉香漸漸散去,陳風禾忽地聞到一股鹹腥的味道。
是血!
她蹙著眉頭,仔細分辨氣味的來源,最終看向了那個男人。
男人眼睫輕垂,雙目並未聚光,不知道在想什麼,再往下移,隻見那張薄唇出奇的蒼白。
陳風禾仔細觀察著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男人腰側的衣服,顏色要更深些,像是被濡濕了,隻是玄色衣服本就不明顯,又有披風遮掩,她先前一直沒察覺。
這人是受了傷的,許是沒包紮好,剛才擒住陳懷瑾時,又掙裂了傷口,這會兒正淌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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