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明天再走嗎?”陳懷瑾茫然道,“等我給你收拾點東西!”
玉淨塵根本沒等陳懷瑾,幾個騰挪縱躍,消失在夜色之中,陳懷瑾仍未反應過來,他就這麼走了,追在後麵,慌慌張張地大喊道:“玉叔!”
可惜早就看不見玉淨塵的身影了。
林衍來了,玉淨塵卻走了,猶如日月盈昃,潮水漲退,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
目睹這一切的林衍眉頭深鎖,看著陳懷瑾,要抱他,陳懷瑾卻傷心至極,隻顧站著喘氣,一張臉憋得通紅,差點就要哭出來。
“懷瑾……罷了罷了,爹叫他回來,遲幾天再去就是了。”林衍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爹,長痛不如短痛,不管再過多少天,懷瑾都會傷心,”陳風禾上前,抱住陳懷瑾,輕聲安慰,“懷瑾,且待來日……”
陳懷瑾一把推開陳風禾,眼淚已徹底憋不住,他抹了抹眼淚,聲音哽咽:“人生哪有這麼多來日,當年爹離開娘,便再沒有來日了。”
說著,他跑進屋裡,賭氣似的用被子蓋住頭,任誰勸他都不理人,哭累了,便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又折騰了這麼久,陳風禾隻覺得累的不行,同林衍一起出了房間。
“這小子,”林衍歎了口氣,“跟他娘一樣,這眼淚流得我的頭一陣一陣地疼。”
“懷瑾不懂事,等他長大了就懂了。”
“你也才多大點,”林衍又是一陣心疼,“這些年還要照顧懷瑾,辛苦我兒了。”
陳風禾笑了笑,沒說什麼,和林衍道彆後回房躺下。
人知道再多道理,依舊過不好自己的人生,她勸陳懷瑾再多,獨處時依然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從不示於人前的軟弱悄然浮現。
一夜沒睡好,陳風禾強打起精神起床過早,林衍同陳懷瑾已經吃上了,隻是陳懷瑾仍在賭氣,一句話也不搭理林衍。
飯後,他們和憐花院的姑娘們告彆,花熹偷偷塞給陳風禾一個荷包,“這是花靈做給你的,但她做好了又藏起來,我這是偷偷拿出來的。”
陳風禾深深的抱了抱花熹,“謝謝花熹姐姐,日後我會來看你們的。”
路上,陳懷瑾仍積鬱於心,林衍隻好變著法子哄他,與他說話,他的心思才慢慢岔了開去。
後來林衍朝他承諾,辦完事後會讓玉淨塵回來,專門服侍他。
陳風禾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仿佛“服侍”二字分量太重,他們與玉淨塵不應是這樣的關係。
她在陳家的青樓裡見慣了大人物們頤指氣使的作派,他們擁有一或多名仆役供他們呼來喝去,可玉淨塵不該是那樣的。
“雖然讓他來照料你,但我可不想看見我兒變成玉淨塵那樣的人。”
陳懷瑾不認同:“玉淨塵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武藝高超,性格也好。”
“嗯。”林衍漫不經心道,“很好很好的人,除卻兩麵三刀,背信棄義,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陳風禾、陳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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