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唐鶴!
我以為自飛花穀一彆此生都再也見不到他,實屬老天垂憐我對他思念無期。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隻是初見之時我大抵就被他迷的神魂顛倒。
可惜身份雲泥之彆,我並不奢望他也如同我思念他一樣思念我,隻是希望他覺得飛花穀那個奇奇怪怪的姑娘。
他模樣未變,隻是一襲白衫換作青衣,衣上斐然繡著一株翠竹,實在好看。
他坐在老宋的攤子上要了一壺濁酒,我頓時覺得這就是天定的緣分。
那時我沒想明白,後來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大抵就會刻意製造諸多偶遇,安慰自己這些刻意而為叫做緣分,由此相信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總是與眾不同。比如哪怕他坐在對麵鋪子裡我也會覺得這大抵就是緣分。
癡男怨女何其多,無非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所想的緣分並不存在。而心心念念的在對方心目中與眾不同始終隻是個偽命題。
對方連你是誰都記不得。
在這段故事裡,我日日想著他,可想著想著就會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和他隻是人海之中匆匆的一麵之緣,甚至話都沒有說上幾句。
不過我傷心隻餘還沒有反應過來我那時的情緒叫做喜歡。我隻是以為我舍不得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罷了。我果然天真的可笑,連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明白。
隻是在攤子上看見他時,一切都忘了,隻覺得運氣真好居然還能再遇見他。
不過一旁老宋明顯比我還要激動,自人家坐下就已經瞟了人家數眼。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老宋喜歡男人,畢竟他這樣大的年紀了還沒有妻室。
老宋喜歡男人我並沒有意見,這畢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人生在世,大家都是獨立個體,有些與眾不同其實也是很酷的事情。
可我實在不希望他喜歡這個男人,畢竟我輸給女人或者一群女人還能接受,可是輸給一個男人著實就說不過去。
老宋看我在一旁看了他半天,慌忙把臉轉過去,我原本想安慰他來著,於是抱著紙筆好心循循善誘
“老宋其實我覺得人人都有不同,你要接受自己的不一樣。其實這並不算是什麼壞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因為對方的性彆受到影響。”
老宋回頭看著我,滿臉疑惑
“這話什麼意思?”
我更疑惑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我明明就是好心,卻被老宋提著凳子追了半條街。
我和老宋回到攤子裡時,那個好看男人還坐在那裡,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我真是難過,又在他麵前丟光了臉。
老宋看著委屈的我,伸手指給我看“瞧見那個公子沒有?你知道他是誰嗎?”
老宋指人的手不停的抖啊抖抖啊抖,半晌顫抖著和我說“他是李白。”
我頓時回憶起那日飛花穀裡,我驕傲的不行,言之鑿鑿的告訴他我會寫詩。然後背出李白的詩句,卻被他戳穿。當時隻以為他聽說過李白的盛名,如今才曉得他就是李白。
腦海裡空成一片,隻覺得丟臉丟大發了。我原本覺得我隻是在他麵前小小的丟了一下臉,現在看來我已經把我這輩子可以丟的臉全部丟光。
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去看他,他卻走到我身前,語氣帶著絲絲笑意“這不是那個和李白有著同樣神思的姑娘嗎?”
我雖然欣喜他還記得我,可我最不希望他記得這些事情。乾笑兩聲實在不知道怎樣回答。一旁老宋目光更是驚異,我隻怕是沒話說也得說出點什麼。
“其實我無非是早就聽聞大人盛名,有幸一見,就忘了大人筆墨不是爾等俗人可說,這才鬨了笑話。”
他唇角笑意更深“嗯?”
李白倒也沒再給我說話機會,大笑幾聲就獨自去了。
隻餘下桌上清酒尚有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