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月微怔,不解,卻忍不住笑:“怎麼了?”
“那天,我應該殺了他。”謝淵回答,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蘇幼月立刻明白他說的是誰,她何嘗不想。
她伸手拉住男人的大手,一字一字說道:“以後一定會的。”
拓跋梟的確不敵謝淵,可他也不是好對付的,在當初演武賽時,與謝淵打了許多個來回,才最終落敗。
那晚獵狼族族人已經趕來支援的情況下,他們能成功殺了他的幾率幾乎沒有。
他們賭不起那麼大的風險。
謝淵這次沒有回應,隻是在她額角已經結了一層紅色痂痕的周圍輕輕摸了下:“還疼麼?”
蘇幼月搖搖頭,回了一句不疼以後,鼻子驀地又酸了酸。
那傷口的疼算什麼,看著謝淵疲憊的麵容,她心裡才疼。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眼下的烏青,又摸了摸他的胡茬,那胡茬紮著她的手心,她心裡一頓一頓地疼得厲害。
謝淵雖然從體型上看和許多習武的糙漢沒有什麼區彆,但他卻很愛乾淨整潔,尤其是在她麵前,從來都沒有像她現在見到過的這樣,滿臉胡子拉碴的。
儘管他表現得一如既往的沉靜可靠,可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從身子裡無時無刻透出來的疲憊。
他不說,她也猜得出來,這一路上他是如何著急如焚整宿整宿熬著等著她每一次的消息,又是如何八百裡加急趕來的……
她心裡酸得很,慢慢起身,在謝淵的視線裡走到他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搭在他肩頭。
謝淵下意識伸手愛撫似的握住她的手,不知她要做什麼,她卻不慌不忙給他捏起了肩膀。
她跟著母親學了一些推拿,雖然才剛剛開始學,就被迫離開燕京,但現在也正好能派上用場。
這一會兒,她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蘇大小姐,不是高門大院裡當家作主的夫人,她隻是一個心疼自己丈夫太過疲憊的妻子而已。
蘇幼月不知道,她手上的力氣對謝淵來說幾乎是微不足道,不過男人喉結滾動了下後,微微垂著眸。
四周很安靜,隻有劈裡啪啦火星迸濺的聲音。
“謝淵,力道還可以麼?”蘇幼月生怕自己重了,連聲音都很小。
“嗯。”謝淵微微睜開眸,應了一聲。
蘇幼月這才放心,繼續手上的動作,卻徹底安靜了下來。
才過一會兒,她忽然感覺謝淵放鬆的身子忽然緊繃了些:“囡囡……”
蘇幼月應了一聲:“怎麼了?”
“沒什麼。”謝淵身子又放鬆了下來,語氣如常。
蘇幼月遲疑了下,又要去按,卻聽男人再次開口:“囡囡。”
她呆了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謝淵平靜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不安。
男人又沉默了會兒,才再次開口:“可以了,坐到我麵前來,我想看著你。”
蘇幼月怔了一下,她自然不會拒絕謝淵的請求,但卻思索著他的意圖,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