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天之唯吾獨尊!
吳敏下了棲鳳山,按著腦海中兩年前的記憶,朝江城樂平縣而去。
棲鳳山位於大秦西北,乃是屬於涼州城的地界,往西越過柳城就是西霞關,而江城在大秦之東,兩者相隔千裡之遙,中間相隔著好幾個大城,上百的縣鎮。
吳敏在山上習武,並不知道如今天下早已改朝換代,更不知自己的仇人就在西霞關,以至於走了好多冤枉路,更是遇到了許多危險。
此時的吳敏武藝初成,她恨不得肋下生翅,飛到樂平縣,一刀宰了陳威武,以祭雙親亡魂,是以,她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當初花了兩個月才從樂平縣來到棲鳳山,而從棲鳳山趕回樂平縣卻花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報仇的心情可想而知。
永興四年,二月初二。
吳敏回來了,回到了樂平縣,隻不過如今的她已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了,而是一個頭戴狐皮氈帽,身著黑色勁裝的索命人,一身打扮倒是有幾分江湖中人的樣子。
走到當年的吳府前,隻見門上的牌匾早已更換成了張府,物是人非,令人感慨。
吳敏在縣裡買了些香燭紙錢,來到城外爹娘的墳前祭拜。
這一次,她沒有哭,眼中的恨意、悲意交織在一起,眼珠子都紅了,極為的妖異,好可怕的眼神,如毒蛇猛獸,如凜冽寒風,讓人望而生畏。
仇恨是可怕的。
野外、兩座墳墓,中間坐著一個女人,這是一副多麼淒慘的景象,隻有孤獨、寂寞與她為伴。
錯了,還有仇恨。
直到天黑,吳敏才緩緩起身,長時間的坐著,讓她的身子有些麻木,但絕阻止不了她報仇的腳步。
她報仇心切,按道理來說應該走的很快,可是她走的並不快,她臉上的神情複雜,有興奮,激動,也有緊張和忐忑,這種情形下,難怪她走的不快,任何一個既激動又緊張的人,若是走的快,那才叫見鬼了。
來到縣衙外,月亮已經掛在房頂了。
月亮不圓,隻有一抹,彎彎的,像女子畫好的黛眉,又像頑童在嘲諷著什麼。
縣衙的前麵一片漆黑,好像一個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嘴,正等著人鑽進去,好飽食一頓,縣衙後麵卻一片通亮,恍如白晝,時不時有歡聲笑語響起。
吳敏用手頂了頂狐皮氈帽,好讓自己的視野更為開闊,走到高牆之下,隨即深吸一口氣,施展出“雲虛步”的輕功身法,隻見她雙臂一振,身子如鳥兒一般的落進了縣衙,卻比鳥兒還要靈巧,沒有弄出一點聲響,悄無聲息。
吳敏聽著後院響起的嬌笑聲,俊俏的臉上泛起了冷冷的笑意,身形一晃,如黑暗中的幽靈,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這是一間臥室,裡麵燈火通亮。
若是老江湖的話,定會在紙窗上弄一個洞,先看看裡麵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目標,可吳敏不是老江湖,其實她根本還算不上是江湖中人,隻不過是當初何不知隨口一句,讓她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江湖中人了。
屋裡又響起了笑聲,落在吳敏的耳中格外的刺耳,屋裡的人笑的越開心,吳敏的心越難受,心中的殺意也越重,自己曾經也有一個溫馨的家,然而一切都被裡麵的人給毀了。
吳敏再也忍不住了,一腳狠狠的踹向房門,同時口中大喊道“惡賊,納命來。”
房門好像是紙糊的一樣,“嘭”的一聲被踹開了,一股冷風從大門猛的灌了進來,桌上的油燈險些被吹滅,燈火搖曳不定,房內忽暗忽明。
屋裡的人頓時大驚失色,男人把女人護在身後,朝門口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