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啊,這個人。”
然而,今夜要做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計劃從會議結束這一刻就已經開始。
降穀零看了眼樓上熄滅的燈,想必空夜已經徹底睡著了。
這樣就好。
有貓頭鷹出沒,他不希望曾為利爪的空夜參與進來。
絢爛又瘋狂的霓虹燈還在閃爍,在這座彩色的不夜城裡,白色馬自達穿梭其中,又遊離在外,降穀零將油門踩到限速的邊界點,直到他的戰魂抵達目標雅典娜酒吧。
“叮鈴。”
酒吧門口的風鈴和波洛咖啡廳的風鈴同樣悅耳,又截然不同。
黑發紫眸的青年坐在吧台後麵,聽見風鈴聲抬頭看向門口,看見來者毫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
“歡迎光臨。”
白井泉把無趣的娛樂雜誌隨手扔開,轉動高腳凳的方向,正麵對著降穀零,微笑道“來喝你上次那杯銀色子彈嗎”
“是啊。”
波本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周圍的服務員戒備地看著他,他卻像感覺不到一樣,用閒聊的語氣和這位總負責人平等對話。
“前幾天我高價入手了一瓶酒,可惜不合我的口味,太難喝了,我就把它扔了。”
波本安靜地看著白井泉調酒,仿佛在欣賞藝術,撒謊的嘴卻一刻不停“然後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在這裡點了一杯酒還沒品嘗。白井先生,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誰知道呢。”
白井泉把這杯代表暗殺的雞尾酒放在兩人之間,似笑非笑地回答“你最想要的那個調酒師可不在這裡在你家裡。”
這個家夥。
既然知道空夜在他家裡,也就是說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挑釁嗎”
波本的笑意淡了幾分。
這種情況,純黑的波本會怎麼想他圈定的領地被貓頭鷹入侵了,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自己鎖定的獵物被旁人窺探、覬覦、伺機偷獵。
金發男子平靜地品了一口銀色子彈,基底是蘇格蘭威士忌,從某一天開始他不敢再碰的酒,卻讓此刻的他充滿決意。刻薄如刀的話語從他口中吐出。
“我像撿流浪狗一樣把他撿回家,可不是為了讓他做這種事。”
“調酒怎麼可能”
“他能接觸到的隻有波本。”
他把幾乎沒動過的銀色子彈放回桌麵,隔著這杯酒,他和白井泉對視,接近沸騰的殺意隱藏在透明的玻璃杯後麵“把你的利爪收回去,不然我會幫你剁掉。”
白井泉也沒想到波本的掌控欲這麼強,連隨口提一句都不允許。
“好好好,我不碰你的狗。”
似乎想起了誰,白井泉壓下自己的傲慢和惱火,給他調了杯酒“休戰,休戰。小店免費贈送一杯雞尾酒,希望這位客人不要因為我的無心之過生氣”
波本依然冷著臉“贈品就免了吧,我對大都會沒興趣。不過,你要是能替我找到一瓶風味還不錯的庫拉索酒的話,我沒準會再來呢。”
說罷,他站起身。
“酒錢已經付過了。名字是銀色子彈,可彆忘了。”
白井泉看著他離開酒吧,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他揉揉僵硬的臉部肌肉,半晌,在他的手指縫隙之間,響起一聲看好戲的冷笑。
“真讓人火大。”
“原本想提醒你的,不過算了,我巴不得你早點死。”
他摸摸自己隱隱作痛的肩胛骨,小鳥遊空夜哢哢兩下就把他的骨頭碎了,比他們最厲害的利爪還猛,不知道是哪個研究員私自造出來的怪物。
如果波本把那個怪物放出來了,他和那個人能夠抵抗住嗎
很可能不行。
所以,要等怪物親手撕爛脖子上的項圈。
“那家夥,暫時叫他小鳥遊空夜吧。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沒有人能馴服他。”
“即使他表現出順從的姿態,也是因為他自己願意。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乖乖當一條好狗的。”
真期待啊。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他會認真當好這個酒吧負責人的。
白井泉把桌上的銀色子彈和大都會倒掉,抬手指著酒吧裡某個侍應生打扮的利爪。
“你,2439號。”
“去找庫拉索,然後殺死她。這是指令。”
“遵命。”
一切陰謀算計都在黑暗中重歸寂靜,順著風的流動,彙入他的耳。
小鳥遊空夜躺在安室哥哥為他準備的小床上,閉著雙眼,任誰來了都會覺得他在熟睡。然而,在溫暖厚重的棉被之下,是隨時可以出戰的姿態。
他抱著沉默的黑色披風,陽光和皂感的氣味往往和“家”這個詞語聯係在一起。
當他擁抱著這一切,連曾經浸透了殺戮、謊言和恐懼的每根發絲都變得柔軟又堅韌。
他聽著某個人開著車駛過公路,聽著同一個人為保護而說出的威脅,聽著他的敵人狂妄的嘲笑聲。
然後像說夢話般,也揚起嘴角,發出極其相似的譏諷“誰知道呢。”
這麼希望他變成狂犬嗎
這麼希望波本被他親手殺死,從而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嗎
真遺憾啊,隻有一種情況下,小鳥遊空夜會主動撕毀項圈。
你害死他,然後,我殺死你和你口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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