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平日收攤尚早,但架不住有雲裳扁缺這倆大肚子吃。雲裳小嘴巴吧唧吧唧吃了不少。攤主的貨很快就沒了。
“正巧時間尚早,我帶三位家去。手腳麻利,天黑前還是能做好一鍋米線。”攤主說著順便介紹了自己,“我姓孟,人們常喚我孟大,住在臨海城西。那一帶都是我們孟家的人。”
雲辭聽了就知道這孟大哥是在變著法說他可靠。可不是,族人都在附近住著,隨意打聽就能打聽出來人品。自然也有若是故意消遣他老孟的心思,他們一大家子人也會讓雲辭幾個吃不了好果子的意思。
雲辭與薑庾跟在孟大後麵,誰也沒有接他的話。雲裳呢,手裡捏著根糖葫蘆吃得起勁。
孟大在前麵慢慢推著小板車,繼續與雲辭他們說,說的也是自家家裡的情況:“家裡有個老婆子,一個小子,一個女兒。”
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還有個年紀有些小的小姨子。”
諸如此類的話。
孟家離的不遠,不大會兒功夫便結束這段路程。
老孟熟練將手裡的車子停到門口的一處位置。然後起高了嗓門:“丫頭,小子!出來卸車了!”
從屋裡傳來兩個人的答應聲音,然後是小跑著出來的腳步聲。
薑庾上前幫忙老孟卸車。兩人抬著,說是抬著其實也不算抬著。薑庾一手提著鍋爐,老孟跟在後麵張大了嘴巴,雖是搭著手,但幾乎沒出力氣。
這後生,怪不得敢帶著家裡人滿處跑!這樣大的力氣,可少見的緊!
恰在此時,門從裡麵打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率先走出來,伴隨著“阿爹”的呼喚聲音。一身如老孟一樣的短打,顏色比老孟身上的淺些,與少年郎的膚色極襯。
緊跟著少年郎後麵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烏黑的發上插了兩朵街鋪上隨處可見的珠花。笑語晏晏的也跟著兄長喚了“阿爹”。
喚完就趕緊給阿爹和這個陌生的男人讓路,順道也打量了雲辭與雲裳。
雲辭看到這兩人眼中的疑惑,但沒有吭聲。
老孟忙著,也沒顧及到。指揮著兒女將其他小件抱回家。
“阿爹收攤了嗎?”孟家女兒脆生生的問。
老孟手扶著鍋爐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說:“賣完了!”
與他一道抬著鍋爐的薑庾亦步亦趨的跟了進去。
少年與少女拿東西的時候又掃了雲辭與雲裳幾眼,然後也走進院子。
雲辭看了看車子上還剩的幾個小件,推了推雲裳,指了指車上的東西。過去自己提了幾樣在手裡,雲裳有眼色的跟過去幫忙。
一進院子,院子裡不敞蕩,一側擺著幾個木桶,桶邊擺著幾個大大的竹筐,筐裡都是米。在最靠近牆的地方,擺著一張石碾子,碾子旁立著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婦人,婦人正在碾米。
想來這便是做米線的工序了。
老孟尋了偏僻的角落擺放自己掙錢的家具,等一一擺好了才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雜物。
然後向家人介紹雲辭三人。
“這三位是要向我學藝的,我便領著他們家來。”看著自家婆娘不高興的臉和露著教什麼教,教了搶生意的的表情。老孟忙加了幾句解釋。
“這三位是來咱南域遊玩的,一時興起想學一學。”
富貴人家,能不能吃這個苦還不好說。再說學了也就做了自個吃,不會搶了咱家生意。真要落魄到賣米線為生的時候也不會在咱臨海城附近。
婦人麵色好轉,等著丈夫說他們的名字。老孟這才發現連這三個人叫什麼都不曉得。便用眼神詢問薑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