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閣中人來人往,其中不乏一些關氏相熟的夫人貴女們,見了關氏都紛紛笑著問好,隻是眼神落在張衍和朱開源身上時,卻又搖了搖頭各自走開。
她們說,都是方家那個姑娘惹的禍。
永昌伯府原本跟朱家關係不錯,可為了一個方婉兒卻是鬨得險些撕破臉麵,如今做了朱家二郎的妾室還不安分,跟張衍眉目傳情不知搞什麼幺蛾子。
張衍看了眼透過窗格照進來的陽光,覺得有些晃眼,抬手擋了擋,道:“母親,時候不早了,幾位姑娘怕是也出來得久了,莫要讓她們家中擔憂,咱們便就此各自回府吧。”
關氏瞧了眼旁邊鄒芳喜的神情,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柔和,聲音也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意,道:“也好,你跟青筠靜嫻各自回家去吧,不過可得記著過幾日跟阿衍遊湖的事兒,到時候青蓮滿湖,看多了心情也好了。”
鄒芳喜今日被關氏拉著說了好一通,此時聽得她願意放人了,眉眼才舒展開來,應道:“多謝夫人為芳喜著想。”
殷青筠心中一動,旋即也跟著鄒芳喜一道向關氏行了禮,“那青筠也告辭了,多謝夫人今日贈禮,改日青筠定親自到伯府前去拜會。”
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關氏想強將張衍和鄒芳喜綁在一起,殷青筠半點都不讚同。
她也是這條路走過一遍的,可結果呢,滿門抄斬,一屍兩命。
幸得老太爺開眼,讓從前的一切隻當做昨日的一場荒唐夢,母親安康健在,與蕭祉的婚事也還在。
關氏笑意盈盈地點頭,道:“我可盼著你來呢,可你回回都放我鴿子,真是叫我心寒。”
殷青筠抿了抿唇,沒說話了。
照這現在這形式,她哪裡還敢上永昌伯府去晃眼,要是被關氏攛掇著乾出什麼糊塗事,張衍還不提著把五環大砍刀來砍死她。
張衍約莫是看穿了殷青筠那顆不甚安穩的心,開口幫腔道:“母親,人家青筠的母親還在大佛寺日日清修,你哪能叫人天天陪著你玩樂說笑,豈不是強人所難嘛。”
關氏嗔了張衍一眼,臉上卻是笑意盈盈,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於是眾人各自散了,朱開源帶著方婉兒繼續在美人閣裡挑選首飾珍玩,路過張衍身邊時,張衍那兩隻眼睛活像黏在方婉兒後背上似的。
關氏和鄒芳喜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還是厲嬤嬤擔憂地看了眼張衍,道:“世子......咱們回吧,這兒人多眼雜,難保會有些不長眼睛的......世子若當真為了方姑娘好,還是彆惹怒夫人了。”
厲嬤嬤伺候關氏多年,將關氏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自然曉得如今張衍還和方婉兒不清不楚夫人會氣成什麼樣子。
“世子您便聽老奴一句勸吧,莫要跟夫人作對,跟夫人作對了就等同跟伯爺作對。”
“.......”
張衍深深看了眼方婉兒被朱開源護在懷裡的嬌小身軀,長歎了一口氣,道:“算了,天底下的嬌花那麼多,我再去尋枝就是了。”
“世子你說什麼?”
張衍薄涼的嘴角輕輕掀了掀,折扇打著掌心,轉了個身往外頭走去,“今晚不用擺我的飯了,我雲樓聽采薇姑娘彈琴去。”
“世子!”
厲嬤嬤喚了聲,張衍卻猶似沒聽見一般,嗖地一下躥進了人群,又回了對麵的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