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殷家雖早出五服,但畢竟祖上有親,他大我不多,但也算半個長輩。”殷青筠眉梢擰緊,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看衍兄對哄姑娘挺有套數的,想跟著學學。”
殷青筠目光一頓,手裡的扇子也跟著停了下來,道:“崔公子要跟著他去京城時興的花樓走上一遭?”
崔承譽尷尬地咳了咳,忍不住問道:“什麼叫做要往花樓裡走一遭?”
“你竟不知道?”
殷青筠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彎起唇角道:“你以為張衍是無師自通?還不是整日在風花雪月的地方混久了,潛移默化就學會了。”
崔承譽再次沉默了。
他就是想學學怎麼跟姑娘說話,免得跟姑娘們說上三兩句就惹得她們發脾氣,像殷青筠這樣的,小氣得很,更是要珍而重之謹慎開口。
雖殷青筠沒開口明說,但是崔承譽已經知道她看不順眼自己了,否則不會這樣說話帶刺,愛答不理。
又忍了一會兒,崔承譽再次繞回了先前的話題:“那我還是不學了吧,瞧著殷姑娘現今跟衍兄的關係還是不太好,想必那些法子不怎麼管用。”
“那倒未必,張衍生性不羈,做起事來難免糊塗,崔公子倒是心細如發,若是學會了討姑娘歡心,往後定是會有更多的姑娘爭著與你議親。”
殷青筠怕他誤會,還補了一句:“崔公子為人溫和恭謹,跟往後的結發妻子也定會琴瑟和鳴。”
崔承譽和張衍年紀相仿,皆未娶妻,但處境卻大不相同。
張衍名聲糜爛,喜好風流,沒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他,所以才每日流連煙花之地。
崔承譽身為崔家嫡孫,仰慕者眾多,至於是為了什麼原因還未議親,這不是她能問的,更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崔承譽聞聲隻是笑笑,似乎並沒有想把這個話題接下去的意思。
一時間廊上靜了下來,隻有細微的風刮過樹梢葉片的聲音可聞。
良久之後,崔承譽輕輕喟歎了聲,道:“殷姑娘......”
殷青筠勾著頭,餘光瞧見殷正業和崔老爺子各自起了身,像是聊完了,便道:“崔公子,今日便如此吧,告辭。”
不待崔承譽回答,她便提著繁瑣精致的裙擺轉身走了。
崔承譽十分不解。
怎麼殷青筠這兩回見了她就古怪得很,不是說話夾槍帶棒,就是不願多聊。
滿京城的姑娘沒有不願意跟他說話的,偏這個殷青筠怎麼有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覺啊。
殷青筠回到了廳上,崔武一臉慈笑望著她,道:“方才跟承譽聊得如何,他沒欺負你吧。”
殷青筠跟殷正業對視,全然不明白殷正業跟崔武聊了什麼,竟讓他又對自己慈和了一個度,“崔公子是個文雅性子,青筠也愛些詩文,同他確實有些興趣相投。”
“那就好。”
崔武由下人扶著回了房,臨走前讓崔承譽代他送送殷青筠父女。
到了崔府門前,殷正業回頭對崔承譽道:“便送到這兒吧,今日多謝崔府款待了。”
崔承譽作為晚輩,自是拱手行禮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