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但成了皇帝的嬪妃,還母憑子貴,前些日子剛被晉為昭儀。
陸皇後緊隨其後,身邊跟著蔫蔫的蕭桓,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又被陸皇後給訓斥了。
皇帝帶著崔昭儀坐在了主座上,全然忽略了陸皇後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底下的人也大氣不敢出一聲。
他們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剛才這邊膽戰心驚,皇帝和皇後遲遲不出現,看來就是因為這個崔昭儀了。
這樣想著,許多人朝席間的崔承譽投去了幾分探究的目光。
可這剛上任的中書侍郎很是厲害,深得皇帝寵信,生得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做事亦是滴水不漏,叫旁人拿不住他半分錯處。
人家送庶姑娘進宮鞏固家族根基,並沒有錯,不能因為他們往後宮塞不進人,就栽贓崔家包藏禍心。
說來,也是這崔昭儀有本事。
從前多少人家絞儘腦汁往宮裡塞人,從來都是枯守後宮三五年,再清清白白地放出宮去。這些年來,也就這麼一個崔昭儀入了皇帝的心罷了。
“免禮罷。”
皇帝護著已經顯懷的崔昭儀一同坐下,低頭看著底下的人:“今日是中秋佳節,諸位愛卿及親眷不必拘禮。”
眾人道謝起身,殷青筠也抬頭輕瞥了眼坐在側座上臉拉得比驢還長的陸皇後,理了理裙擺緩緩坐下,嘴角無知無覺地翹了翹。
皇帝這事做得很不厚道,不過她喜歡。
陸皇後仗著陸家在後宮風光多年,難得有一個崔昭儀能令她吃癟。
崔昭儀背靠的是崔家,不同於後宮其他低位嬪妃,陸皇後即便恨得牙根癢癢,也不能對她說什麼。
就好比現在,皇帝帶著身懷六甲的崔昭儀一起平起平坐,陸皇後隻有在一旁乾生氣的份兒。
這也是從前沒有過的。
皇帝對陸皇後再厭惡,也從來不表現在臉上,依舊跟她扮演著相敬如賓的戲碼,現在皇帝隻把所有的柔情給了崔昭儀。
給了那個跟陳皇後有三四分相似的崔昭儀。
蕭桓重新坐了回去,舉著酒杯開口緩解席間的尷尬氣氛:“是啊,今夜花好月圓,諸位好生宴飲,共賞這如水秋月。”
眾人附和著,各自端起酒杯朝蕭桓和皇帝敬酒。
皇帝還算給蕭桓麵子,接了聞內監遞上來的酒杯,作勢就要與臣共飲。
崔昭儀勾著頭,扯著皇帝的衣角,輕斂著眸子:“陛下身子微恙,還是彆喝了吧。”
皇帝看著她低眉的模樣,眼神一軟,皺紋遍布的眼角笑了笑:“今日是個大日子,朕還是得做做表率的。”
皇帝說著,端著酒杯在唇邊沾了沾,就放下了:“愛妃可還滿意?”
崔昭儀旁若無人地鑽進皇帝懷中,嚶嚀低聲,嬌軟似春日黃鸝一般。
陸皇後坐得離得最近,但也聽不見那狐媚妖子跟皇帝在說什麼悄悄話,隻恨得攥緊了手中金杯,酒撒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