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筠雙腿一軟,險些沒站穩摔了。
張衍好心扶了她一把,見街上行人眾多,使了個眼神走到了街沿去說。
“鄒芳喜給太子做側妃去了?”殷青筠不可置信地道。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上輩子鄒芳喜等張衍一輩子,終身未嫁,這輩子轉頭去給蕭桓做了側妃?
以她太傅嫡女的身份,給蕭桓做太子妃都是使得的。
鄒太傅將鄒芳喜疼進了骨子裡,怎麼舍得把她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東宮。
張衍不知是看不出來殷青筠的震驚,還是裝作看不見,隻笑意盈盈道:“可不是嘛,她現在可是太子的女人了,往後我那老母親終於能消停了,也不知鄒芳喜到底有什麼好......改日啊,我一定要設宴請太子喝一杯,感謝他替我解決了個大麻煩。”
殷青筠扯著嘴角,睨著一臉嘚瑟的張衍:“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到手的媳婦兒給彆人做了側妃,你還笑得出來?”
張衍搖頭道:“此言差矣,本世子對情愛這種東西堅貞不二,哪裡像你......呸呸,像世上那等膚淺之人見一個愛一個。”
“你還念著方婉兒?”殷青筠已經徹底不能理解張衍的想法了,“方婉兒跟朱家二郎過得好好的,聽說還有了身孕,人家一家和和美美的,你這種心思還是趁早收起來吧,免得害人害己。”
張家跟朱家幾十年的交情,張衍跟朱家大郎亦是從小玩到大,卻因為一個方婉兒鬨得不可開交。
張衍這種意氣用事的性子,往後能成什麼大事。
“姑娘此言差矣。”
殷青筠不耐地抬眸,以為是張衍又開始鑽起了牛角尖,突然想起來這不是張衍的聲音,轉頭一瞧,卻是上回遊會上有過一麵之緣的張衍的堂兄,張慎行。
要說張衍是那種行跡荒唐的紈絝子弟,那這個張慎行但凡叫人看上一眼,都覺著像是在煙花之地混跡久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糜爛之氣,白瞎了那一張俊俏的臉皮。
殷青筠上下打量了張慎行一番:“我同張世子說話,敢問這位公子插什麼嘴?”
張慎行鬆開勾著好友肩膀的手,端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這位姑娘,咱們好歹也見過兩回了,張家同你殷家祖上亦是有親,你這般拒人於千裡之外,是不是太不會做朋友了。”
殷青筠彆開了目光:“我同你隻在永昌伯夫人的席麵上見過一回,哪兒來的兩回?”
這人臉皮真厚,搭訕能搭成這樣。
張慎行較了真兒,收了折扇用扇尾敲著掌心,愣是要跟她掰扯清楚:“殷姑娘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第一回咱們見麵是在鏡湖的舫舟上,那時我可就坐在你對麵兒。”
“沒印象。”
她是真沒印象。
那天人多眼雜,又下了一場悶雨,她渾身難受到處閒逛,哪裡會注意到張慎行窩在哪個哪個犄角旮旯裡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