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開誠跟張衍自小一起長大,論逞嘴就沒跟其他人輸過,鮮少幾次隻敗在了朱開誠手中。
兩家父親交情不淺,他倆不是兄弟卻也勝似兄弟,要不是因為朱開誠的弟弟朱開源納了方家姑娘,張衍也不至於跟朱開誠也生分了小半年。
但是現在朱開誠主動來跟張衍攀交情,張衍這心裡的架子就越發擺得高了。
朋友妻不可欺,朱開誠的弟弟卻將他相中的媳婦搶去做了妾,當時要不是顧著兩家情誼和朱開誠的麵子,張衍還真不可能會善罷甘休。
如今他也不太想善罷甘休。
因為他派去打聽的人說,朱開源的正妻是家中表了幾表的表妹,因著一點親戚關係,在朱家很是猖獗。
以至於方婉兒如今懷有身孕,卻要一再看正房的臉色,過得很是艱辛。
好嘛,他一忍再忍,強忍著不去想方婉兒,少打聽朱家宅子裡的事,可是現在朱開誠卻自己湊到了跟前來。
叫他該把朱開源做下的混賬事算在身為兄長的朱開誠身上呢,還是算在朱開誠身上呢。
炙羊肉做好之後,廚子用刀子一塊塊割在碟子裡,然後端給了阿陽,阿陽礙於在場幾位的身份高低,先端去給了蕭祉。
朱開誠視線順著阿陽手裡的碟子,落在了蕭祉的案前,然後又順著蕭祉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遊移至殷青筠的麵前。
蕭祉將阿陽端來給自己吃的炙羊肉讓給了殷青筠,微笑道:“這是去年宮中禦廚新做的樣式,傳到了宮外去,卻隻有雲樓能做出七八分的味道,你且先嘗嘗,都到了冬日,宮中年宴再讓父皇命禦廚給你做一桌。”
這話要不是由蕭祉說的,旁人隻會覺得有些托大,倘若不是說給殷青筠聽的,也是不能達到這個效果的。
殷青筠跟皇帝那點關係,京城誰不知道,區區一頓炙羊肉算得了什麼,隻要是殷青筠開口,皇帝怕是直接將禦膳房的廚子都賞給她了。
殷青筠接收到略顯曖昧柔情的眼神,雖不知他這個時候當眾抽什麼風,但也不好撫了他的好意,隻微微翹起嘴角笑了笑,道:“那青筠就多謝三皇子肯割愛了。”
廚子弄好一碟子,阿陽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端著送到了蕭祉麵前。
朱開誠看著張衍:“好兄弟,咱倆都是什麼交情了,你既看出來了我是為了這口吃食來的,那就鬆了口,往事一筆勾銷,我也來蹭頓肉吃。”
張衍嘖嘖道:“可去你的吧,堂堂朱家大公子,為了小小一碟子炙羊肉連臉麵也不要了,你能放低身段,我不能聽了你這兩句話就原諒你弟弟對我做的混賬事吧。”
因著涼亭與涼亭中間相隔甚遠,而周圍除了個正在烤肉的廚子是外人,在場誰都記得張衍為了方婉兒在長街當眾搶親的事,是以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張衍就把憋了幾個月的火氣一並發了出來。
但很明顯朱開誠就是誠心實意來挽回張衍的,對他擺的臉色沒半分放在心上,隻拂袖笑道:“所以嘛,我這不是來給你求饒了嘛。”
朱開誠有些避重就輕,放低身段哄張衍是一回事,太順著張衍的脾氣把臉送上去給他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句話,這炙羊肉,你分不分我一碟?”
朱開誠似是較起真兒來了,張衍也脾氣一橫跟他杠上了,一拍桌子高聲道:“想吃我的炙羊肉啊,簡單。”
朱開誠微有一愣,愣愣地看著他,等他的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