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沒有其他人,窗外的餘陽霞光鮮豔如血,絢麗得像是一幅畫卷。
她靠在床頭揉了揉眉心,腦袋裡還是有些昏沉,過了一會兒,心口那種細微的刺痛感也漸漸襲來,像是軟長的銀針插進了心肺裡緩緩攪動。
比以往發作的程度輕很多,但也還是很痛,痛得她蜷著身子陷進了被褥中。
青嵐推門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青嵐擔憂上前,伸手探了探殷青筠的額頭,十分燙手。
先前殷青筠有一回半夜心口絞痛,將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嚇得不輕,鬨了好一頓人仰馬翻,直到天亮才消停下去。
也不知她這是得的什麼怪病,尋常時候不發作,發作起來就痛得厲害,她們私底下找了好些個大夫瞧,都瞧著說她身子沒什麼大礙。
怎麼可能沒有大礙,沒有大礙殷青筠能疼成這樣麼。
不能吧。
青嵐圍著殷青筠隻能乾著急,等她好不容易緩下來了,才望著她發白的麵色問道:“姑娘可好些了?”
殷青筠咬著發白的唇角,輕輕點頭。
“是殷青黎回來了?”她問。
青嵐回道:“是二姑娘回來了,奴婢剛才已經親自去向她請過來了,如今就坐在外邊宴息處喝茶呢。”
“幫我梳洗一下,我去見她。”
殷青筠坐起來,穿鞋就要下床。
青嵐攔住她:“要不姑娘還是彆去了吧,您身子最要緊,往後二姑娘也總是要回府的,您到時候再跟她談話也不遲。”
殷青筠沒理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憔悴蒼白得不像話。
青嵐自知勸不住她,便歎了一口氣上前為她梳妝換衣。
一切收視妥當之時,青嵐將殷青筠叫住,重新打開粉盒,往殷青筠臉上多打了些胭脂,讓她臉色看起來稍稍紅潤一點,不至於等會兒在殷青黎麵前失了體麵。
殷青筠笑她太緊張了。
青嵐卻道:“姑娘將二姑娘當做妹妹,二姑娘未必將您當做姐姐……您這般毫無準備的去見她,奴婢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殷青筠道:“有什麼不太放心的,如今就在這殷府之中,她又能對我做什麼呢。”
同理,殷青黎能爽快地過來見她,也正是因為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們誰也沒法對對方下手。
況且殷青筠今天把殷青黎叫過來,原就不是為了從前那種撚酸吃醋的事情收拾她,而是為了雙方都好的事情。
兩人小吵大鬨了十幾年,難得今天能產生一絲默契。
不過也是,既是為了雙方都好的事情,那就沒有爭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