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貴婦們也怕太陽曬懷了自己的皮膚,於是一對對夫妻全都一拍即合,相互攙扶著就此離場。
那些貌合神離的夫妻們應該是頭一次這麼意見一致。
畢竟這個圈子裡的夫妻基本上都是家族聯姻使然,隻要表麵維持就行,私下裡大家基本上都各玩各的。
這會兒卻一個個夫妻情深的朝著大廳內走去。
陳夢看著那些人都撤了,就剩下她像個傻子一樣陪著時寅站在那裡,心裡越發的急了起來。
想了一下之後,她索性也“哐當”一下裝暈了過去。
終於,因為她這個女主人的倒下,流程進行不下去了。
時寅隻能暫停,讓他們一乾人等全都在空調房內消消暑,然後和工作人員商量將地點轉移到了室內。
將那些設備還有東西全都搬進來後,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流程便再次繼續下去。
“好,那我們的流程繼續了。”
那位主持人話剛說完,門口的接待人突然唱道“珺小姐到。”
這聲一出,眾人不自覺的朝著門口看去。
就見時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就這麼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還以為她不會來呢。
畢竟時凡森的猝死還是和她有著某種千絲萬縷地關係。
故麗珠寶是怎麼垮台的,時凡森又是為了故麗如何操心的,他們這些人可都太清楚了。
要不是為了故麗,他怎麼可能會工作到過勞死。
結果沒想到,這位“罪魁禍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這裡,而且臉上沒有半點心虛和愧疚。
不得不說,這人是真囂張啊。
眾人的神情各色,有驚訝的、有意外的、也有讚服的,但隻有一個是驚恐的。
那就是時寅。
他一個星期前明明收到消息,時珺被追殺。
聽說後半夜的時候整個南青市都被控製了起來。
因為太過招搖,哪怕是半夜,還是被很多人看到,以至於各種小道消息都跑了出來,但很快這些消息在第二天的早上被全部抹去了。
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隻有他知道,那天晚上江家也參與其中,甚至江家所屬的倉庫裡據說工人早上去開門的時候看到了滿倉庫的血和死人。
那個慘烈的現場讓工人當場嚇傻了,被秘密送走了。
其他的則被調換了崗位,消失了個徹底。
然後時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他以為的消失就是真的徹底消失的意思。
一箭雙雕,所有的絆腳石統統被掃除。
為此他還高興不已。
這才迫不及待地舉行葬禮,打算把這些事情徹底了結完,就準備下一個計劃。
一個他已經謀劃了整整十六年的計劃。
可誰想到,這個計劃還沒有準備執行,人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且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甚至還眉眼平靜地喊了一聲,“父親。”
隻是那眼底是森冷得化不開的漠然。
時寅一時間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堂皇,不過也就一瞬既逝,換上了欣慰的表情,“你總算來了,我打了你那麼多個電話,你都沒接,還以為你忙得今天沒辦法來了呢。”
其實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但偏偏時寅總是能做到虛偽的關心和客套。
那一套演技時珺真的是惡心透了。
不過很快就不需要一直看他表演了。
“不會,就算沒有你的電話,這麼大的事我也會知道。”
時珺冷淡的一句話讓時寅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僵,他勉強地笑了下,誇讚“也是,我女兒多厲害,想要知道的,什麼都不會錯過。”
時珺沒有什麼笑意地牽動了下唇角,算是回應。
兩個人表麵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在這片平靜海浪之下卻暗潮洶湧,氣壓極低。
而就在這個看似和諧的表麵的時候,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誰讓你來的!”
瞬間,和諧的氣氛被打了個支離破碎。
所有人一看到是時柳兒這個正主前來了,頓時紛紛覺得有好戲看了。
在這種無聊的場合,看看戲,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雖然他們並不覺得時柳兒能夠乾過時珺。
如果能的話,當初就不會被時珺一句話就給撤掉了董事的職位。
“柳兒,不要在你父親的靈堂前鬨。”這時,時寅沉聲提醒了一句。
可時柳兒如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了父親,她就像是沒有根的浮萍,在這個家裡已經徹底沒有任何的地位可言,這接連不斷的委屈哪裡還會讓她乖乖聽話。
更何況眼下在她眼裡,時珺和時寅兩父女就是利益勾結,是一夥兒的。
那就更不必聽了!
當下就兩耳不聞地衝到時珺的麵前,那雙眼紅腫得一看就是哭了好久的樣子,隨後就指著她的鼻子就叱罵了起來,“你給我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要不是你害我父親,我父親怎麼會好端端的過勞死在了辦公室!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你陷害我還不夠,還要殺我父親,你就不怕報應嗎?!”
時珺眉眼淺淡,看上去沒有半點發怒的樣子,不僅如此,甚至還順著她的話語氣平平地讚同了一聲,“是啊,怎麼就沒報應呢。”
站在旁邊的時寅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話像是她在對自己說,倏地渾身一僵。
目光下意識地朝著時珺看了過去。
就看到時珺的目光也望著自己的方向。
隻是因為時柳兒介入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所以他一時捉摸不透時珺到底是在看誰。
但大概做賊心虛的緣故,他總覺得這話是在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