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總算低聲說了個“好”字。
他這才罷休,另道“還有,也不準再和我冷戰。冷戰很好玩嗎,你自己憑著良心回答我。”
李越悶悶答道“不好玩。”
李懷安把他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搬起來,看見一張蔫吧的臉,被逗樂了“哭喪個臉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了你還不高興嗎?”
青年搖搖頭“您說了喜歡我,不準反悔。”
他難得聽到這樣語氣,笑道“我不反悔。”
李越今天尤其地黏糊,貼在他身上推都推不開。這會兒聽見他的承諾之後又抱了上來,把那一句又重複了一遍“我愛慕您。”
李懷安心跳漏了一拍。
從前聽這些話隻覺得幼稚和肉麻,現在再聽雖然也肉麻,但不像以前能神態自若地應對了。
他有些無奈“年輕人,彆逼我跟著說這些不害臊的話。”
告白說完,孩子也哄完,李懷安方才那點困意又湧了上來,比自家侄子還黏人。
可能是太過疲累,即使他想在溫暖的懷中多清醒一會,也忍不住腦袋昏沉。
李越察覺出他的疲倦,輕聲道“您去我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他剛想問李越床在哪兒,便聽見外麵通報。
“啟稟陛下,赤餘皇子求見。”
聖上問道“赤餘皇子,哪個?”
外麵答“勒其爾。”
李懷安這才想起來正事統統沒說,忙道“我把他帶來了,想著或許有用,留在京城也是浪費了。”
不過這會兒求見又是個什麼意思。勒其爾都成階下囚了,還想做些什麼嗎,怎麼如此有毅力。
李越也暫時沒什麼心思見這個畜生,在京城牢裡沒見出什麼幺蛾子,一到戰場就開始不安分。皺眉對外麵吩咐道“不見,派人嚴加看守,讓他有屁就放。”
被李懷安朝胳膊上狠拍了一下“小兔崽子,注意你的言辭。”
他沒料到皇叔都快累睡著了還這麼大力氣,把人推著朝寬大的屏風後麵走,一邊道“您不在野慣了,我一定改,您先好好休息。”
李懷安幾乎是被推倒在床上,強製著脫掉外衣鞋襪。又被蓋上一床被子,隻露出個腦袋,一雙眼滴溜溜地轉,看完了四周陳設又看向侄子。
結果被侄子摸上了臉。
李越撫過他眼下淡淡淤青,指尖停在太陽穴,輕聲問道“頭疼嗎?”
這幾日冷風吹多了,確實有些頭痛。但他一直忍著,況且同渾身酸痛和肩傷的痛相比,頭痛也不是特彆嚴重。隻是這時舒服地躺在被窩裡,全身上下的不適都漸漸冒了出來。
他點點頭“有點,不是很疼。”
李越指腹輕輕用力,尋著穴位替他按。
“您睡吧。”聲音放得輕柔。
李懷安看著李越的倦容,手伸出被窩,拉住對方袖子扯了扯“你這會兒忙嗎,不忙的話也補個覺吧。”
聖上愣了愣,這還是皇叔第一次主動邀請他同床共枕。
然而軍務繁忙,實在抽不出補覺的時間。他猶豫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回答,便看見皇叔的眼睛漸漸合上,已然墜入夢鄉。
悔恨突如其來……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機會。
李懷安全身都放鬆下來,稍不注意便被睡意拖進了黑暗中。
一覺無夢,醒來時隱隱約約聽見屏風外有人在說話,李越也在其中。
他聽見侄子的語氣有些陰沉,冷冷道“把他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