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楊鳳霖在監察院被盤問了一下午,監察院的人對他還算客氣,問來問去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就是不放他回去。
楊鳳霖累的隻想翻白眼,明著調查,其實是扣著他的人等上頭的消息。楊鳳霖躺在監察院看管所的床上,慶幸這床還不算太硬。門被打開,是個送飯的,楊鳳霖起身看著托盤上放著一袋花生,沒啥力氣的拿過來,往嘴裡扔了一顆,“執行長讓你帶什麼話?”
那小官員低著頭,輕聲道,“執行長讓您放心,就當是度個假,您需要什麼吩咐我就可以了。”
楊鳳霖哎了一聲,半邊身體靠著牆滑了下去,看來事情有些棘手啊,我是自虐嗎,來這裡度假?
一時半會看來是出不去了,楊鳳霖手裡抿著花生,看著上頭全是黴斑的天花板,他這是礙著誰的道了?
厲染在監察院的殮房。
殮房的管事當年在太原道服役,在厲染手下待過幾年,厲染說要看看畢柔的屍體,管事悄悄把他們帶了進來。
趙長鬆仔細的檢查著畢柔的屍體,回過頭對著厲染搖了搖頭,沒有發現。
厲染上前兩步,仔細看了看,“看看她手裡握著什麼?”
趙長鬆掰開畢柔緊握的手掌,裡頭是一顆粉色的珠子,趙長鬆拿起來遞給厲染,厲染接過放在燈光下一照,裡頭是一團雲霧般的沉澱物,臉色一分一分的沉下來,趙長鬆湊過去看了看,眼裡有幾分驚詫,用眼角餘光觀察了下厲染的反應,到了嘴邊的話被壓了下去。
厲染將手裡的珠子握緊在掌心,出了殮房。走的卻不是去監察院的路,趙長鬆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厲染心裡已經有了選擇。
半路遇上匆匆趕來的應扶林,兩人同時停下,應扶林對著厲染行禮,笑道,“七殿下這麼急,是往哪裡去?”
厲染繃著臉,打量了一下他,雖說應扶林還是如一貫的沉穩,但鬢角的一絲亂發暴露了他這一路過來的匆忙。
不讓他管,卻及時的通知了應扶林,厲染心中的不快越發濃烈。
“執行長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應扶林心想厲染過來的方向是殮房,出了殮房卻不去監察院,這是有了消息,還是並不擔心還在裡頭關著的鳳霖。
“也不是事事都靈通,也要看對象是誰?”
厲染額角繃緊,握著的手,緊的快將裡頭的珠子捏爆了。
“執行長總是如此關心彆人的家眷?”
應扶林笑出聲,向前兩步,兩人的肩膀抵在一起,“鳳霖是我的家人。七殿下,還記得我說的話嗎?如果您護不住,就請您儘早放手。”
最後兩句話,應扶林斂去臉上笑意,“您做任何決定前,請您三思,您現在最需要護著的人是誰。”
說完,身體往後一退,再行一禮繞過厲染去了監察院。
厲染閉了閉眼,額角已經蒙了一層薄汗。趙長鬆上前問了一句,是回頭還是繼續走。
厲染攤開手掌心,裡頭那顆珠子在日光下更顯璀璨。人心還比不上一個死物來的簡單乾淨。
手掌收攏,沒有回頭。趙長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應扶林叩開關押楊鳳霖牢房的門,裡頭的楊鳳霖躺在床上有一顆沒一顆的吃著花生。應扶林走上前好笑的用手指頭指著他的額頭,“你還吃的下?”
楊鳳霖懶洋洋的爬起來靠坐在牆上,“吃,我也是被關著,不吃,我也是被關著。那我還不如吃呢。”
應扶林拿他沒轍,“真不知道你心是什麼做的?就一點不慌不著急?”
楊鳳霖單手攬著應扶林靠在他身上,“我慌,我急有用嗎?人家峁著勁要害我,那是算好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我前腳才見了畢柔她後腳就死了。而且怎麼會那麼巧,她死前剛好就在東門荷花池和我碰上。我要是猜的沒錯,有人一直跟著我,把畢柔引過去的。”
楊鳳霖往嘴裡放了一顆花生,應扶林扶了扶眼鏡,“你繼續”
“畢柔是不喜歡我,但還沒有仇視到要把我殺了泄憤的地步,用自己的命陷害我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沒動機,要說她是為了給厲諍報仇,這話說出來你都不信吧。如果我想的沒錯,她應該是受了什麼人的挑撥,想讓我不痛快,沒想到最後被人利用丟了性命。”
楊鳳霖無奈的攤開手,應扶林神情嚴肅,“誰會那麼恨你?想置你於死地?”
楊鳳霖雙手托腮,歪著頭,垂著眼睛,“這麼大的仇家,皇室裡頭除了已經變成死鬼的厲諍,其他的我真的想不出來。所以我隻能猜那人真正的目的是厲染。”
應扶林使勁的戳他額頭,“所以你就這麼乖乖的進了監察院,就為了不拖累厲染?”
楊鳳霖一把推開應扶林的手指頭,“你戳豆腐呢?疼啊。”
應扶林真是無語了,很是認真的看著他,“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