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不承認,罪加一等,扣你這月零花錢。”
夏向陽垂死掙紮:“沒有。”
陳一想了想:“這個月我做飯。”
夏向陽:“哥哥,我錯了。”
陳一:“……”
陳一:“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你這個小兔崽子憑什麼這麼得我寵愛。”
…………
窗外陰雨綿綿,陳一心情複雜,他坐在桌子前,左手擺著手機,右手擺著名片。
他拿起手機,然後放下。
放下,然後又拿起。
“實在沒辦法給陳辭打電話啊。”
陳一喃喃自語。
“萬一一開口就是臟話怎麼辦。”
陳一掃了桌上的玻璃瓶一眼,心念一動,衝客廳喊了一聲:“陽陽。”
小孩走了進來,陳一便衝他一笑:“幫哥哥個忙。”
夏向陽問:“什麼忙。”
陳一就說:“幫我按一下這個綠色電話標誌的撥通鍵。”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待會打完電話應該會試圖摔手機,你記得阻止我一下。”
“不用做彆的,告訴我銀行卡的餘額就行。”
夏向陽:“……”
在小孩一臉神情複雜之中,電話打通了。
“喂。”
是陳辭的聲音。
“是我。”
陳一有些驚訝,挑了挑眉,沒想到陳辭給他居然是自己的私人號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聲線,讓自己儘可能看起來像個無辜柔弱的白蓮花。
他仔細放輕了嗓子,語調躊躇不安。
“您還記得我嗎……您給過我兩張手帕。”
果不其然,陳辭非常吃這一套,聲音迅速柔軟了下來:“記得,是你啊。”
“我……”陳一戲癮大發,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像是極難啟齒:“其實今天找您是因為……”
“需要一份新的工作?”
陳辭非常體貼,見他似乎很是不好意思,便主動說了出來。
陳一很感激:“是的。”
陳辭問:“你大學是學的什麼專業?我幫你找一找朋友公司有沒有合適的崗位。”
陳一:“我沒上過大學。”
陳辭:“上的大專?”
陳一:“隻讀了高中,本來大學想考哈佛,結果成績差了點。”
陳辭:“差了點?”
陳一“嗯”了一聲:“就差了幾百分吧。”
陳辭:“……”
像是害怕他後悔,陳一又小心翼翼補充道:“不過我勤勞樸實,能乾努力,什麼都能做。”
陳辭略微猶豫了一下:“其實我這裡有個職位,挺適合你的,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五險一金,包吃包住。”
陳一:“您說。”
陳辭講:“我家缺個傭人。”
陳一:“草。”
陳辭:“?”
陳一:“草……草地上居然有人放風箏。”
陳辭:“你願意嗎?工資可以再商量。”
陳一語調是溫柔的,接過了夏向陽遞過來的蘋果:“我願意啊,這有什麼的呢,到哪裡去工作不是工作,更何況您人這麼好,還願意主動照顧我這樣的人。”
那邊輕輕舒了一口氣,陳辭說:“你不將這些放心上就再好不過了。”
陳一:“這些沒關係的。”
“我有個和我住一起的同性戀人,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這一點。”
陳一還是笑著的,手裡的蘋果“哢嚓”幾聲碎成幾塊,汁水流了一手:“當然不介意了,是您的戀人,又不是我的,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目睹一切的夏向陽:“……”
他又對電話那邊說了幾句,無非是些感激涕零或者是不動聲色阿諛奉承的話,陳一段數太高,說得滴水不漏,儼然將自己打造成了一位飽受世事滄桑折磨摧殘而依舊維持純良無害本性的小白兔。
“真的是麻煩您了。”他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您真是一位好人。”
“不麻煩。”陳辭又問:“你上次傷好了嗎?”
陳一就說:“其實沒什麼大礙,衣服遮一遮就看不出來了。”
對方似乎有些詫異,覺得陳一似乎是誤會了什麼,隨後解釋道:“不需要你帶傷上班的,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過來也不遲。”
陳一一點也沒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愧疚。
“那麻煩您了,我應該稱呼您什麼……陳少爺?”
“叫我名字就好。”
“你呢?”
“我叫夏北光。”
“嗯,那我公司還有些事情,先掛了。”
那邊掛了電話,陳一的臉上迅速晴轉多雲,多雲轉大雪,冷冰冰,黑沉沉。
他在夏向陽驚恐的目光下猛地舉起手機,然後又輕輕放下:“算了,砸手機做什麼,要砸也應該砸死陳辭那個小兔崽子。”
那串複雜的數字在陳一眼前無數倍放大,他忍耐著想將這串數字拖進黑名單的衝動,新建了聯係人,備注兩個字:陳狗。
他想了想,這不是把自己罵進去了嗎,就刪了一個字,將備注改成了狗。
再轉念想了想,好像陳辭也沒有那麼辣雞,就填了一個字,最後的備注就成了——狗總。
陳一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