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幽靈後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綠!
秦越跟夏北光同一個年級,因為起了一點惜才的心思,將他的畫帶給了畫室的老師,老師也都誇夏北光有天賦,難得一見的有靈氣,非常想見一見他本人。
夏北光聽了隻是一笑了之,秦越看得出對方也是很喜歡畫畫的,要不然也不會畫了那麼多張練習稿,卻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選擇繼續深造。
有天賦卻摒棄於一旁是很難以理解的事情。
夏北光就講:“因為我不打算當個畫家。”
“為什麼?”
秦越不懂。
“學畫畫要很多錢啊,先不要提找老師啦。”夏北光掰著手指頭數:“你看,隨便好一點的水彩紙就三四塊一張,好一點的水彩筆就一百多一支,太貴了。”
秦越剛張了張嘴,夏北光就衝他搖了搖頭。
他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臉頰上的酒窩,眼睛微微彎起,眼睫細細密密,像是蝴蝶撲簌著翅膀:“不要講你可以讚助我這種話。”
“很傷自尊的。”
秦越便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去做什麼?”
天空湛藍,萬裡無雲,葉子已經黃了不少,掛在樹梢上,像是一片一片破碎的陽光。
夏北光撿起了一片葉子,撥弄了一會兒,口吻有點漫不經心的:“不知道,應該就是考個大學,找份普通的工作,說不定在大學的時候會找個女朋友什麼的。”
秦越笑他:“你還真是隨遇而安啊。”
“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做夢。”
依舊是輕描淡寫的。
“至少我沒有。”
風忽然大了起來,吹得夏北光的頭發都飄飄搖搖地飛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沾了汗,像是鍍了層晶瑩剔透的釉色一樣,閃閃發光。
秦越不自覺看得有些出神,良久,才收回目光。
…………
後來學業逐漸繁重起來,秦越與夏北光的交集就越來越少了。
但他還是能從其他人嘴裡聽到各種關於對方的消息。
大多是出自女生的口裡,那些正處於青春期的,像花骨朵一樣嬌嫩的女生,時常在課間的時候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少年。
今早他們班的女孩遲到了,恰好遇見夏北光執勤,她正覺得十分倒黴,暗自懊惱著,抬頭卻看見了少年的臉,又忽然很沒骨氣覺得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夏北光握著筆,記下他的名字,從袖口露出了一截手腕。
女孩眼尖地發現對方的手腕畫了一隻手表,畫得很幼稚,也很笨拙,彎彎扭扭的。
夏北光察覺到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將袖口拉得更下來了一些。
“好可愛啊,像個小孩子一樣。”
女生們紛紛感慨。
那講述自己經曆的馬尾辮女孩就很得意地講:“我還看見他耳朵紅了。”
聽得聚精會神的女生們自然又是一陣感慨。
“太可愛了吧。”
“真的是犯規了。”
有人覺得奇怪:“不過他為什麼要畫那個啊?”
有消息很靈通的女孩站出來了:“應該是他弟弟畫的。”
“原來他還有個弟弟。”
“居然是個弟控呀。”
女孩們紛紛笑了起來。
昨天夏北光在校運會上將在長跑途中暈倒的女生抱到了醫務室。
女孩們紛紛讚歎他“十分紳士”“男友力十足”。
男生就酸溜溜的,但到底尋不出夏北光的一點缺點來,隻能憋出一句:“他很帥嗎?我覺得我比他帥多了。”
不要命說這話的男生自然被氣憤填膺的女生一頓收拾。
被捶完還一頓數落。
“照照鏡子。”
“今天上學沒帶腦子來?”
“真的心裡沒數嗎?兄弟。”
男生:“……”
秦越覺得很有趣,因為在其他人眼裡的夏北光好像又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模樣,顯得格外的高高在上,不食煙火似的。
女生不留餘力地將他捧上神壇,他的一切細微末節的行為被無數倍地放大,反複鑒賞讚美。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畢竟那時候的夏北光實在是太耀眼了,太風頭無二了,簡直會發光似的,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丁點錯來。
完美得不像真人。
貼吧、論壇,總有人在討論他,他的照片被人偷拍放到了網上,還小火了一把。
網友稱讚他是“國民校草”“一中有史以來最帥的學生會長”。
甚至還有外校的人來打聽,想一睹風采。一中的許多人也生出一種微妙的,與有榮焉的心理,麵對那些急切的詢問,佯作漫不經心地講:“哦,那個夏北光啊,對啊,他是我們學校的,長得還挺帥的,對,跟照片裡差不多。”
由此便一定會得來對方的感慨。
於是那點微妙的虛榮心也在這驚歎之中得到滿足。
但也有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高三學子,乍一聽“夏北光”三個字,一臉茫然:“誰啊,不知道,新晉網紅嗎?”
“他有數學題有趣嗎?有語文書好看嗎?有物理老師聲音動聽嗎?”
“如果沒有,那請不要打擾我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