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幽靈後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綠!
陳一默默將胎記這一關鍵詞記了下來。
他臨走前掏出一個嶄新的手機盒子,遞到了女醫生手裡。
醫生一挑眉,懶洋洋笑了:“怎麼?討好我呢?”
陳一說:“給陽陽的,你自己又不是沒有手機。”
“喲,還挺大方,牌子貨啊。”
醫生一掃盒子上的lo,裝模作樣驚訝起來。
“我看他差不多也是要買手機的時候了,就給他買了一個,卡已經裝上去了,你等他寫完作業的時候再給他。”
女醫生嘖嘖了幾聲,揶揄道:“真是中國好哥哥哦。”
回到了薑興家,陳一這才發現自己沒鑰匙,他給李玟打了電話,對方很快就讓司機將備用鑰匙拿來了,還特意告訴陳一:“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少爺估計很晚才會回來。”
果不其然,薑興直到淩晨兩點的時候才推門進來。
他進來那會兒陳一正抱著抱枕打瞌睡,陳一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依舊強撐著,眯一會兒,頭往下垂,就忽然渾身抖擻一下,又猛地抬起頭,努力睜大眼睛看電視。
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陳一才站起身來,他走過去問:“你回來了?怎麼這麼……”
話音戛然而止了,陳一的神情漸漸變了,瞌睡叫怒火趕走大半:“他媽的是哪個傻、逼敢動了你的臉?”
其實那五指印並不明顯,隻是薑興本來肌膚就白,就愈發顯得那傷痕清晰。
陳一想要去摸,又怕弄疼薑興,咬牙切齒的:“你也是個傻、逼嗎?人家打你你都不會躲?”
“三叔打的。”薑興攥著陳一的手,輕輕放到了自己臉上,他臉頰滾燙的,陳一的指尖是涼的,碰撞到一起之後就愈發能清晰感受到那肌膚之下灼熱的血液在流淌著:“他覺得薑雲是被我害死的。其實已經消了腫,不嚴重。隻是那時候那麼多人,他鬨得厲害,又年紀大,不需要說什麼大家自然會倒向他那邊。”
“所以就站著讓他挨打?”陳一有些生氣了,但他又不好對薑興發作,想了許久,又憤憤地坐了回去:“死了兒子又怎麼樣,我死的時候也沒看見我爸怎麼著。”
薑興就講:“我好累了,想睡覺。”
陳一也不能真跟薑興生氣:“那睡覺吧。”
薑興說自己去洗個頭發。
回頭就發現陳一已經睡著了。
睡覺的時候陳一眉頭都是緊緊蹙起來,一副生氣的樣子。
薑興忍不住有些啞然失笑了,他俯給陳一掖了掖被子。
陳一睡覺很乖,睡相很好,不流口水不磨牙,也不打呼嚕。
他沒有縮進被子裡睡覺,而是露出了臉,夏北光嘴唇生得很漂亮,形狀很精致,唇上有個稍深的瘢痕,像是玫瑰乾枯的邊緣。
薑興的目光落在了上麵,他忽然生出一種想親吻那傷痕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很悸動,很有欲望。
這悸動並不是因為這張漂亮的臉,而是因為這張皮囊之下的靈魂,是他一直所向往、所渴望擁有的東西。
薑興低頭輕輕吻了吻那嘴唇。
柔軟得不可思議。
“晚安。”
…………
第二天陳一起床了,他終於想起了要上班的事情。
張主管對他無故曠工這件事情非常不滿,專門在門口候著陳一。
陳一打老遠就看見那穿得板正又拘謹的身影,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翻牆進去。
他慢吞吞地挪了過來,抬起頭就被一道光芒晃了眼睛,仔細看清楚之後,才發覺那是張主管油光瓦亮的後腦勺,被那不似冬日的熱烈一照,頭皮幾乎逼出一種璀璨來。
陳一咳了咳,將那點微末笑音咽下去,做出很正經的樣子:“張主管,早上好。”
張主管並不跟他寒暄,唇上兩片胡子因為生氣翹了起來,像兩個小羊角一樣:“你昨天為什麼沒來上班?”
“朋友出了點事,我去了他家,第二天起晚了。”
陳一言簡意賅。
“這是不請假的理由嗎?”
張主管怒目圓睜。
“起晚了你就乾脆不來了嗎?”
陳一立刻認錯:“對不起,確實是我的疏忽,忙忘了。”
張主管算是認清了陳一的真麵目了,永遠隻會嘴上道歉,認錯態度十分良好,但絕不修改問題。
“做錯事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張主管環繞著陳一走了一圈,打量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說對不對?”
陳一點點頭,一副立正挨打的樣子:“您說的對。”
張主管:“那我罰你去閣樓打掃衛生,你有沒有意見?”
陳一講:“沒有的。”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打掃衛生算什麼懲罰,聽起來簡直像是白雪公主的後媽會做出的事情。
張主管深諳陳一尿性,決定這次全程跟隨,在他眼裡陳一活像一隻滑不留手的泥鰍,你以為捉緊了,其實他尋到你的一點破綻和縫隙就乘機溜走了。
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兩個人遇見了陳辭。
“陳少爺好。”
陳辭今天心情好像不錯:“怎麼又叫我陳少爺?不是說不用那麼拘謹嗎?”
陳一搖搖頭:“最基本的禮節還是需要的,您畢竟是我的上司。”
陳辭看見陳一手裡還提著水桶和抹布,就問:“你要去搞衛生嗎?”
陳一:“是的,去把閣樓打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