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防線的崩潰是不可以容忍的,也是不能存在的。
陳一刻完這個名字之後疼得麵色發白,他嘴唇都叫自己咬破了,流出殷紅的血來。
他甚至都不太敢去觸碰自己受傷的手臂,青年顫抖著,他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呼吸,注視著天花板自言自語:“薑興,薑興……”
陳一隻是喃喃念叨,並不說些彆的事情。也並不能記起一些彆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都有逐漸崩壞的趨勢,眼前的天花板在漸漸扭曲,變成一張五彩斑斕的麵具,像陌生男人猙獰的麵龐。
是從地獄之中鑽出來的惡鬼。
陳一忽然意識到了,這不是錯覺,而是他的腦子真的開始出現了問題。
所以當晚上神經病再次推開門的時候,陳一問:“你給我的飯裡放了什麼東西?”
神經病戴著麵具,什麼也沒說,走過來捂住了他的眼睛,陳一的眼前變成一片漆黑,他聽見了麵具掉在地上的聲音。
啪嗒一聲輕響。
對方的舌尖舔舐過他耳垂上的傷口,像是得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這還是上次打耳釘留下來的,雖然叫耳釘塞著一直沒有堵住,但是發炎也依舊沒有一點褪去的趨勢。
叫溫熱的舌尖濡濕了傷口,隻覺得又酸又脹。
陳一抿緊了唇,如果不是他的雙手都叫手銬銬住了背在身後,這個神經病早就叫他拿刀子捅成馬蜂窩然後再分屍丟進下水道裡了。
他不喜歡被舔來舔去,正常人應該都不喜歡被神經病舔來舔去。
他很厭惡自己這樣無法反抗且軟弱無力的樣子,甚至因為藥效的緣故,陳一大多時候隻能呆在床上,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一踩到地板就像是踩到棉花上,會往下跌,並且站都站不起來。
故而那個神經病對他上下其手的時候,陳一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他像是被剝去了骨頭,那人將棉花一點點塞進來濫竽充數,於是陳一整個人都軟趴趴的,任人在手心隨意拿捏。
神經病照顧他非常仔細,洗澡,喂飯,換衣服,甚至是上廁所都是親力親為。
陳一覺得自己就像他收藏的洋娃娃,任由人家擺布。
“你猜猜我放了什麼?”
這是神經病這麼久以來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是很陌生的,陳一確定自己沒有聽過,也不認識。
但想也知道,這肯定不是對方真正的聲音。
在此之前陳一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懷疑他就是一個啞巴。
“我不知道。”陳一冷淡地說,他裝也不想裝了,先前有一段時間他試圖跟對方周旋,但並沒有什麼意義,對方並不在乎他的態度如何,也不會露出一點兒破綻:“我也不想猜。”
神經病聽了也不生氣,他撕了一段床幔蒙住了陳一的眼睛,然後看著陳一。
青年近些日子以來瘦了許多,他原本骨架也不大,隻是愈發顯得纖細,手腕與腳腕都一手可握了。
陳一臉色有點冷淡,想來是的確有些生氣了,抿緊了唇,他肌膚雪白的,蒙住那雙烏亮的眼睛,就愈發顯得唇色嫣紅。
“你乾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腳腕叫人攥住了,陳一掙紮起來。
隻是他越是掙紮,反而叫那神經病捏得更緊,他現在又是這樣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樣,隻顯得外強中乾,愈發想讓人攀折,生出摧殘蹂躪的欲望。
陳一也想通了這一層,便不動了,眉尖還是蹙起的,額上還出了些汗,映得他肌膚愈發的白。
對方銬住了陳一的雙手,順著手腕一寸寸往下撫摸,他很快就隔著單薄的襯衫摸到了陳一手臂上的傷口,於是就撕開了袖口,清晰地看見了那是兩個什麼字。
陳一隻感到對方動作停了,然後頓在了自己的上方,周遭忽然變得萬籟俱寂,他提前預感到一點兒微妙的不好。
“陳一,我本來想對你好一點的。”
那人輕聲細語地這樣說著。
聽到“陳一”兩個字的青年倏然頓住了,如遭雷劈,
對方緊緊攥住了那處刻著薑興名字的傷口。
原本愈合的傷痕又一寸寸叫人扯開,陳一疼得冷汗津津,鮮血濡濕了布料,又順著手腕往下滴落。
意識到對方開始拉扯自己的褲子時,陳一開始掙紮起來。
衣服叫人撕的破破爛爛的時候,陳一蒙眼的紗幔已經叫淚水浸濕了,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神經病的動作又頓住了,他低頭親吻陳一濕熱的臉龐,舔過對方的嘴唇:“陳一你哭起來真好看,我心都要碎了。”
陳一不說話,鼻尖都因為哭泣而變得微紅起來。
像一朵叫雨水打濕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