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王鑫遠又想著那次被民工綁的事,他那時候就是擰著一根筋,不肯給家裡打電話,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姐姐給了他太多的庇護。
那種庇護是從小就建立起來的信任,不同於父母給他的愛,他爸的愛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氣勢,她媽毛瑾的愛有些過於寵溺,是天底下所有母親對孩子的愛,倒是這姐姐毛線,在外人麵前對他百般維護,回家關起門來各種花式吊打,這也算是非典型護犢子了。
王鑫遠想起這些,喉嚨裡就有些發潮。
樓下那娘倆也沒有睡好。
主要是毛瑾一直想問他們出去乾了什麼,那毛線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好好說話。
毛瑾氣得一腳蹬在女兒腿上,“你是不是以為我管不了你了!”
這猛地挨了一腳,還挺疼,毛線就勢滾作一團,那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
“嗯?踢疼啦?”
毛瑾本以為女兒是裝的,再看這大把的眼淚,又有些心疼,不管怎麼說,孩子們都折騰一天了。她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門口,哼了一聲,就回屋睡了。
她媽這一走,毛線就迅速跳了下床,關好門,她對著鏡子捏了下臉,小夥子,行啊,戲精本人嘍。
隻是這麼一捏,她這眼淚又上來了。
總之,那一晚上,毛線是哭著睡著的。
她早就過了那個矯情的年紀,不會因為挨了她媽一腳就哭的昏天黑地。不疼,也沒有難過,還打贏了一戰,可這眼淚就是收不住,像是平地裡突然裂出一道溝渠,緊接著就是汩汩的水流,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是周日,毛線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自己。
毛瑾本來還擔心這兩個孩子的,一看一個個精神煥發,反倒是她因為一宿沒睡好,哈欠連天的。連吳姨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勁兒地勸她回去睡個回籠覺。毛瑾哪裡肯回去,拿了幾隻水果在廚房和客廳裡轉悠,她得看看這孩子們的反應。
沒成想,那姐倆一聲不吭。
倒是尼雅一直圍著毛線轉,說姐姐新做的頭發好看,時尚之類的,還說哪個明星也留了這麼個頭。
飯桌上,毛線終於開口了,“這兩天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歇兩天吧,好好陪陪尼雅。”
尼雅看了姐姐一眼,搖著王鑫遠的胳膊,“我上半天班就回來,下午我們跟媽一起去看電影。”
“好!”王鑫遠應道。
他是怕藍娥再找上門來,家裡沒個人可不行。
公司都還好,沒什麼特彆的事,他們這一行,越是休息日越忙。毛線一直待到下午,才想起了該給李銳去給電話感謝一下。
可是這電話撥通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隻是重複著說非常感謝之類的話。
“甭客氣,有事你就直說。”李銳聽著她那些客氣的話,心裡有些發酸,怕她不好意思,又追了一句,“杜雲拜托過我照顧你們的。”
“嗯。”毛線楞了一下,馬上就借口不打擾他工作掛斷了電話。
這電話掛了沒多會兒,李明華就來了,他作為公司的老人,頗有幾分大總管的姿態,上上下下的事,他都操著心,這不,趕著跟毛線彙報消息來了。說是聽一個項目對接人說,新起了一家公司,走的也是他們公司的路數,還標榜他們是零利潤。
“都是吃飽了撐得!”毛線給他拿了一瓶水,“您甭搭理他們,也就能熱鬨一陣子。”
這兩年,網絡比較發達,人們的思想也相當的活泛,竟有了點全民皆商的意思,好像是個人,就能出來賣!也不看看自己個幾斤幾兩。
還零利潤,零個屁!
那幾百人怎樣養?喝風啊!
毛線覺得這做買賣的,就得有個買賣人的樣兒,規矩不能壞,節操不能掉,底線也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