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木加一沒作聲,彎身撿了塊石頭丟進院裡,拉過她護在身後,抻著脖子聽裡麵的動靜。
“乾嘛?”毛線悄聲問。
“投石問路啊!”木加一說著捏了下她的手臂“你個讀書人連這個都不知道麼?”
“呃”毛線真是無言以對,帶個智障出門,她還能說什麼?
“我們是來找人,又不是來做賊,朝裡麵喊一聲不就得了?”毛線鄙夷道“再說,這黑當瞎火的,怎麼可能有人?王愛蓮再狠也不至於燈都不給曉曉開吧!”
“你知道還有一句話,叫燈下黑麼?毛老師,我覺得您有必要補充一些諜戰知識了!”木加一側臉“王愛蓮把她要跟於主任家結親家的事傳得滿天飛,她能讓人知道自己是為攀上於主任硬要把曉曉嫁過去,還把女兒關起來的事嗎?你以為她這大晚上的真回娘家有事啊傻姑娘!人家就是為自己找一個不在場的證據,到時候好把自己摘清,臉上好看些!”
毛線突然想起王愛蓮那番耳語,很是不解地道“我已經答應她不跟小事情的經過了呀!”
王愛蓮央求毛線不要跟小毛線來找過她的事,並囑咐她用鑰匙開門後把鎖頭砸了!
“第一,王愛蓮是個明理的人,而你是個講道理的人,一旦小小知道你和她母親接觸過,還有深層次的對話,她和她母親之間的溝通會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其中,有一條就是,王愛蓮不能再以一個蠻不講理的老母親的身份對待自己的女兒;
第二,從心裡講,王愛蓮並不想中斷曉曉的學業或者說製造讓曉曉中斷學習的風險,,甚至說,她很期望自己的女兒將來能夠留在大城市過上所謂的‘人上人’的生活,誰知曉曉自作主張談了個各方麵條件都不理想的男朋友,這個時候,剛巧於主任家的傻兒子撞上門來,急火攻心的王愛蓮索性將計就計,應了於主任這一家,這雖然是個退路,但也不失為一條安逸的可靠的可實現迂回作戰曲線救人的康莊大道,王愛蓮並不想把這一條路堵死”
木加一說著輕攬了下毛線發僵的身子,道“人啊,就是這麼複雜,往往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好,又常常達不到自己預設的那麼壞,矛盾,便成了常態。”
他這番感慨,倒是挺讓毛線意外的,有句話說,隻有流氓才能看出誰是真正的流氓,這話聽上去粗糙,可也不是全無道理,一個陽春白雪的人,如何能夠懂得人性的複雜呢?誰生來還不是個單純的小白人呢?不過是在長大的過程中被紮染了而已。
“想來他這些年在外頭也是經曆了很多!”
毛線始終相信,唯有經曆才能豐富閱曆。如此想著,心裡莫名竟生出一絲疼惜來,毫無緣由的。
“噢”毛線應了一聲,伸手要去叩門,又被木加
一按住了。
“你到這邊來。”木加一將他護在自己左側“萬一有狗呢!”
“你不是投石問路了嗎?”
“萬一是隻狡猾的狗呢?”木加一一手攬著她的身子,一手去抓門環,不想,竟是開的。
“有人!”毛線驚道,話沒說完人已經躥出去了。
“哎!這個不知死活的!”木加一緊追兩步,將她抓住“穩當點!萬一有人守著呢!”
“哦!”毛線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安靜地立在他身邊,等候指令。
“叫人!”木加一道。
“誰?”毛線一下子竟沒反應過來。
“你學生!”他這話音未落,毛線已經開始喊了“郭”
“哎!”木加一一把捂了她的口鼻“咱們偷偷摸摸這一路,你這一嗓子能把全村人都招來了!”
“郭曉曉,你老師來了!”木加一將臉耳朵貼著門板上,邊叩邊喊。
毛線也跟著把耳朵貼在門上,隻是她個子太小,這麼一來,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了。
木加一連著叩了三下,裡麵都沒有回應,毛線這心裡又冷了,開始咒罵王愛蓮。
“彆急!還有三間!”木加一牽了她的手,繼續往東邊那幾間瞧過去,到了第四間,還沒敲,他就低聲找毛線拿鑰匙。
“在這裡?”毛線將那片早就準備好的鑰匙放進他手心,朝裡麵喊了一聲郭曉曉,仍是沒有反應。
“彆急!”木加一將那片沾滿她汗液的鑰匙在衣擺上擦了擦,直接去開門。
隨著門板拉開的縫隙,有幾縷異味飄出,毛線尋著地上微弱的燈光看過去,又喊了幾聲曉曉,還是沒反應。
“我來!”木加一將她拉回身後,用手電在牆壁上照了幾下,毛線這才看清楚,原來這房間的牆壁是向裡凹進去的,等於裡麵還有一間屋子。
“曉曉!”她直接伸手去推門,這一次,木加一沒有攔她,而是在一旁候著。
屋裡開著一張台燈,昏黃的光,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看清床上的人,就是郭曉曉,被人反綁了靠在床上。
“曉曉!”毛線的聲音有些發顫,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在她臉上拍了兩下“醒醒啊!曉曉!”
“使點兒勁!”木加一用手電朝床上晃了下。
“曉曉!”毛線又伸手拍了下還是沒有反應,隻得回頭招呼木加一“你倒是過來幫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