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正想和許呈聊幾句,卻發現一個陌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
這個陌生人有一頭漂亮的棕色卷發和碧綠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說了一串法語。
鬱辭茫然地看著這個陌生人,他法語真不行,鬱沉言從來沒拿嚴苛的繼承人的標準要求他,小時候他鬨著不學法語,鬱沉言也就隨他了,所以他的法語水平基本是幼兒園級彆的。
他隻大概聽懂了這個人好像在誇他好看?
他憋了半天,來了一句,“thankyou”
這法國人似乎被他逗笑了,切換成了中英文混合的語言跟他聊天,鬱辭雲裡霧裡地聽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大致的結論。
——這人好像想泡他。
他露出尷尬的笑容,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場麵。
而就在這個時候,喬鶴行回來了,手上還端著兩杯檸檬水。
鬱辭看見喬鶴行像是有了救星,身體比大腦的動作更快,眼巴巴地對著喬鶴行伸出手。
喬鶴行把飲料放到桌上,他掃了這棕發碧眼的外國佬一眼,又看看燈光下唇紅齒白的鬱辭,一隻手攬在了鬱辭肩上,淡淡地問道,“來搭訕的嗎?”
鬱辭默默點頭,說道,“還是個中文英文都不太好的法國人。”
喬鶴行頷首,轉頭看著那個正好奇看著他們的法國人,飛快地冒出一串法語。
鬱辭聽不太懂喬鶴行說什麼,隻見那個法國人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驚訝,在喬鶴行和鬱辭中間來回轉了幾圈。
然後他看見那個法國人露出曖昧的笑容,又問了一句什麼。
喬鶴行居然也笑了,他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摟著鬱辭,臉往鬱辭那裡偏過去一點,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他。
酒吧裡的燈光很暗,音樂聲似乎要把屋頂都掀翻。
喬鶴行吐字清晰地說了一句法語,聲音不算低,確保對麵那個法國人能聽見。
而他懷裡的鬱辭也聽見了。
鬱辭的法語是真的糟糕,剛剛喬鶴行說了這麼多,他一句也沒有聽懂。
唯獨這一句,他聽懂了。
“ilestàoi”
“他是我的。”
滿含著威脅與占有欲,警告旁人不得染指自己看守的珍寶。
鬱辭抓緊了喬鶴行胸前的衣服。
這酒吧裡這麼吵,可是這一刹那,他心裡卻陡然安靜下來。
仿佛鬆枝落在細雪上,他心裡輕輕地落下一層霧,讓他的心泡在水霧裡,變得濕潤了。
他盯著喬鶴行的嘴唇,這兩片惱人的嘴唇,昨夜裡話隻肯說一半,要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今天又仗著他聽不懂,用法語說“他是我的。”
簡直是反複無常,卻又像枝頭上的花剛剛半開,藏一點,露一點,正是人間好顏色。
鬱辭抓著喬鶴行的衣服,心想——
這太壞了。
卻也太讓他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