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顧身邊已經被嚇的魂不守舍的我,說老實話,不是我膽小,一般人看見這個場景,早就嚇昏了過去。這間顧宅也奇怪得很,我發出那麼大的尖叫聲,也沒有人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紅發人檢查完,低沉著嗓音說“這確實是阿品。”
蘇沅也檢查完傷口,說道“這傷口是人為。看樣子,顧家鬨鬼的事情,果然大有蹊蹺。”
紅發人接過蘇沅的話,一句“所以,顧城最後的筆記一定在這裡,忘了自我介紹,我姓盧,叫陸焉。”
蘇沅看著他,道“蘇沅!”
紅發人又將視線轉向了我,問道“小美人呢?”
我翻了白眼,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現在又如此和諧的相處,說老實話,這種場景,我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人衝進來,大喊著“殺人啦,你們這群殺人凶手。”
可是呢?
等到黎明來臨,我們在這間凶宅裡等到了顧家的少爺顧風,人高馬大,一臉凶相。
看見我們也不打招呼,徑直走進屋內,拎起曾品的人頭,道“夫人請你們過去!”
蘇沅和陸焉兩人跟著顧風出了門,他們昨晚已經討論了一晚上曾品的死因,跟偵探小說般的推理,差點讓我睡著了。
我揉搓著自己的脖子,跟在他們身後,路上遇見一對父子,兒子眼神呆滯,父親在訓責他。
聽曾品說過顧宅,人口簡單。一個生了重病的男主人,一個風韻猶存的夫人。宅子裡還住著養子顧風。因為父親重病不得不趕回家的顧希小姐與未婚夫曾品。還有一直給男主人治病的名醫侄兒和她的助手護士。以及一對忠仆,老管家與他的兒子。
我們跟隨顧風在顧宅的議事廳等了半個小時,才看見慢悠悠的夫人,以及其他家人。
顧希小姐最後進入議事廳,她看見我們時,滿眶的淚水流了下來,像一隻鳥兒一樣衝進了蘇沅的懷裡。
蘇沅竟然沒有拒絕。
我驚訝地站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蘇沅竟然沒有拒絕顧惜,還溫柔地拍著她的背部。
夫人嘲諷地看了眼顧希,說道“假哭什麼呢,你未婚夫都死了,哭什麼哭,大清早的,晦氣!”
108逃亡的第十六天下
顧家的夫人說話很沒有道理,未婚夫死了,怎麼就不能悲傷哭泣了,要是我未婚妻死了,我一定會把這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個殺人凶手。
但很顯然,我這個想法在這間顧宅裡顯得格外幼稚。顧希擦了眼淚,還回了句“對不起,母親。”
那位夫人坐在議事廳的會議桌前,說道“我是顧宅現任當家顧示照的妻子,你們也可以叫我夫人,昨夜院子裡發生那樣事情,想必幾位定受驚了,我在這裡代表顧宅的當家,給三位賠罪了。”
她特意站起身,給我們三人鞠躬,還讓仆女給我們上早點與粥。她對我們和顏悅色道“粗茶淡飯,大家不客氣。”
桌前擺放著樣式精巧的糕點與配菜,每個人麵前的青瓷碗裡的粥很少,但香味濃鬱。粥的表麵還飄著一朵黃色花朵,這樣的“粗茶淡飯”更讓我感覺像鴻門宴。
不過,顯然隻有我一人想多了。蘇沅和陸焉已經用勺子舀起粥放入嘴裡,議事廳瞬間變成了餐廳,隻能聽見杯盤碰撞的聲音。
食不言,寢不語。
大約鐘鳴鼎食之家大概就是這樣吧,隻是苦了我這種喜歡吃飯時看電視的人,忍不住想出言,又怕打擾彆人。
一口熱粥入口,讓我有些想流淚,十六天,整整十六天,終於讓我吃到了正常的食物,我很快就喝完粥,將那朵薑片擺成的花朵吞入嘴裡,果然不能吃飽啊!
又吃了麵前的糕點和配菜後,依舊無法抑製住饑餓感。
我看了看周圍,有些人的粥才喝了一半,已經用餐巾擦了嘴巴,隻有我麵前的碗碟空蕩蕩的,我羞愧地將碗裡咬了一半的糕點放回盤子中。
那位夫人吃完東西,還用茶水漱口後才再次開口,說“既然大家都吃飽了,那就談談正事吧!”
“哦,夫人,談所謂的正事前。我想曾品的死,你要給我一個說法吧!”陸焉問道。
他問的語氣很不客氣,那種咄咄逼人像一把利劍,可惜也抵不過夫人的銅牆鐵壁。夫人手上黑色的扇子收攏,敲著桌麵道“說法,就該問問曾先生了,他自己不要命,去了洋樓裡麵,把什麼給帶出來,死了,還要我給他一個說法,你不如幫我問問他,他要不要給我一個說法。”
夫人讓顧風將曾品的頭顱放在桌麵上,幸好沒吃飽,不然又要吐出來。
曾品那顆人頭,還是昨夜那樣的慘樣,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頭顱好像比昨夜大了一點。
夫人用扇子遮住臉,厭惡地道“我知道你們來顧宅要乾什麼,不過是為了那些東西!”
她看著麵前的人頭,道“我們可以合作,至少你們也不想成為這樣的東西。”
她的話音落下,那顆人頭又變大了一點,從斷裂處深處熟悉的觸手,像是寄居蟹一樣,在會議桌上快速的爬行。
撞到餐碟時,還會轉彎。它爬了一會,又生出幾根觸手,這些觸手從頭顱的嘴巴、眼眶裡鑽出。
他們好像無意識一樣,想將這顆頭顱完全吞噬。
我就坐在那裡,捂住鼻子,看著那顆頭顱逐漸變成一個滿頭觸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