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開學沒幾天,班裡的某些同學就又開始在校規乃至法律的邊緣蠢蠢欲動。要不是看過監控視頻,我都不敢相信我們班的同學也會有打架鬥毆的行為,甚至差一點就要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了。”
“所幸悲劇最終沒有發生,這件事也隻是通報到了係裡,但凡再鬨得大一些,被反映到校方,這位同學很可能就要挨處分了。”
說著,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某個位置“情節嚴重的話,直接開除都不是沒有可能。”
她雖然沒有直接點名,但消息靈通的人這會兒也早都知道她是在說誰了,幾十道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教室裡的某個角落。
原沅也不惱,隻是安安靜靜地垂著眼睛,裝出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我知道,我拿校規來壓你們,你們總覺得離自己太遙遠。那我說點實際的,等你們畢業了,出去都是要登上話劇舞台、影視熒幕的人,萬一混成了小明星,被人扒出來大學期間的各種黑曆史,影響了前途,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輔導員的話音一落,大家夥兒都嘻嘻哈哈地哄笑起來,她皺了皺眉,接著說“咱們表演係的,又是在這樣的名校裡,本來就總被彆人看不起,說咱們藝考生沒文化,都是靠臉吃飯,我還次次為你們打抱不平。現在看看,就你們這樣,怪不得會給人家留下這種印象。”
班裡一時間沒人敢笑了,輔導員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剛好,才接到了學校下達的通知,也算是正正你們的規矩。”
“從下周一開始,全體大二學生,展開統一軍訓。”
作為一所在很多方麵都足夠特立獨行的學校,a大向來不走尋常路。正常的學校都是大一一入學就軍訓,可他們偏不,大二開學才軍訓是多少年流傳下來的傳統。
而輪到了原沅他們這一屆,碰巧暑假期間操場翻修,一直到九月開學都沒修好。軍訓場地沒了,大家都以為隻能就此作罷,甚至不少人,比如原沅,壓根兒都忘了軍訓這碼事兒了,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操場突然修好了。
修得可真是及時。
於是全體大二學生,在剛開學上了兩周的課之後,突然莫名奇妙地集體迎來了軍訓。
開完班會出來,寧逸就哭喪著一張臉抱怨道“我吹彈可破的肌膚,怎麼擋得住這炎炎烈日的灼燒?”
“塗好防曬唄,”原沅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寧逸邊哀嚎邊說“姨媽巾。”
見原沅神色詭異地看著他,寧逸解釋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軍訓發的布鞋底子薄,站久了腳疼,墊個姨媽巾就舒服多了。”
原沅還是感到難以置信“你確定真有人拿這個當鞋墊?”
寧逸不耐煩道“你自己上網百度去。”
眼看著就要走到校園裡的超市門口了,原沅自然也懶得百度,畢竟他的臉皮厚度堪比城牆拐彎兒,壓根兒也沒覺得一個大男人買姨媽巾是什麼尷尬的事兒。於是寧逸在門口等著,原沅徑直就走向賣衛生用品的貨架,撈了三個粉粉嫩嫩的包裝袋,就要去結賬。
沒想到一轉身,就碰上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是大三表演係的幾個男生,基本上都是戴揚的好哥們兒。
現在全係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原沅、文雨彤以及後來戴揚之間的那點破事兒了,因此這會兒一看見他,其中一個男生就賤兮兮地問“喲,師弟,買姨媽巾呢?”
說著,他看了一眼原沅手裡的三包東西,一臉猥瑣地笑道“女朋友量挺大。”
話音一落,店裡的人都齊刷刷地望向了他們。
原沅昨晚上才被江行舟數落完,這會兒不想再平白無故和人起衝突,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轉身就走,沒理他。
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師弟,你最近不是在做那什麼垃圾分類管理員麼?姨媽巾是什麼垃圾啊?”
原沅瞥了他一眼,答道“乾垃圾。”
對方又說“那用過的呢?濕噠噠的,也是乾垃圾啊?”
店裡的人對他投去一陣鄙視的目光,原沅的腳步頓了頓,回頭說“你擦嘴的紙不也臟兮兮的?還不一樣是乾垃圾。”
收銀台的姑娘笑了一聲,笑完,還不忘對著那個男生翻了個白眼兒。
男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即衝著收銀台前的原沅走過來,沒想到剛走了兩步,就猛地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人個子很高,肩膀上的力氣也大,顯然是故意的。男生沒什麼防備,被直愣愣地撞在胸口正中央,整個人都一個趔趄,下意識地罵了一句粗口。
原沅聽到叫喊聲,回過頭去看,就見江行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超市裡,他剛才把那個男生撞得那麼狠,自己看起來卻沒費吹灰之力。
江行舟撞完人,連理都沒理對方,就朝收銀台走過來,飛快地結了賬,把什麼東西塞進了原沅手裡。
原沅低頭一看,隻見是一支膏狀的蘆薈膠,他還沒反應過來江行舟為什麼給他這個,就見對方抬起手,衝他作勢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冷然道“還沒好全,不要直接暴曬。”
原沅這才想起來,昨晚上嘴角留下了一點兒小傷,傷口不深,好得也快,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連他自己都差點兒忘了,沒想到江行舟還記得。
原沅怔了半晌,這才衝他展顏一笑“謝謝學長。”
江行舟看了他一眼,臉上無甚表情,聲音依然冷冷的“記得按時塗,否則男主角的嘴角留疤,會直接影響片子裡特寫鏡頭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