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逍遙閣內。
蘭無憂可是好一陣折騰,又是灌藥又是紮針,才終於將人給弄醒了。
可蘇清歡自醒來後便一言不發,誰叫也不應,隻是默默盯著床頂雙目無神的發呆,急得老城主隻轉圈圈。
“墨兒啊,你好歹跟爹爹說句話,這到底是怎麼了呀?”
蘇滄漓不明白,白天還好端端的女兒,殺個人的功夫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
“幾時了?”
這是蘇清歡醒後說的第一句話,卻險些讓蘇滄漓淚灑當場:“快子時了,我兒可是餓了,爹爹一直命人溫著飯菜,我這就讓人傳膳。”
蘇清歡卻拒絕了爹爹的一番好意。
“爹,我不餓,隻是有些累。”
“好好好,爹不打擾你休息,那我明日再來看你。”
蘇清歡輕嗯一聲,再無任何反應,仍是保持之前發呆的樣子。
蘭無憂與沈輕寒對視一眼,跟著蘇滄漓一起出了房間。
門關上,房間裡隻剩蘇清歡一人。
梆梆梆——
直到院外傳來打更的聲音,蘇清歡才算回魂一樣,木然從床上爬起,找出一件白衣穿上,遊魂似的出了門。
院外,角落裡的兩人見她出來,正欲跟上去看看,一道冰冷又略帶沙啞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彆跟來。”
然後,直到目送她消失在視線儘頭,兩人才緩緩自黑暗中走出。
正是蘭無憂與沈輕寒。
“可知她要去哪兒?”
“城西墓園,白子逸。”
“哦,你怎知道?”
“白日她約人時,我在。”
“嗬,這會怎麼不爭風吃醋了?"
往日是個男的靠近師妹,這人保準兒都要作妖的,當然,他不敢對師妹動手,就死逮著彆人折騰。
據他所知,琉璃宮但凡對師妹有點兒心思的,都被這人狠狠作弄過,莫邪不就是因此才被外放的。
沈輕寒嗤之以鼻:“小輩而已。”
白子逸在她眼中隻是個需要照顧的小輩,是六姐蘇雅的兒子,她的外甥。
小輩而已,不足為懼。
“與其跟我東拉西扯,蘭無憂,不如說說這些年你都在乾什麼?”
“她的身體已到極限,從兩月前她強行從昏睡中醒來,便已經在倒計時,後又失去心頭血,今夜更是——”
“蘭無憂,我們時間不多了。”
“"
蘭無憂沉默,良久他才抬頭望向夜空。
“其實,我都有些懷疑,我學這一身醫術究竟是為何?以前救不了我爹,如今也救不了師妹,我誰都救不了。”
砰——
突如其來的一拳,打斷了他繼續傷春悲秋,沈輕寒對著他揮了揮拳頭:“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嘶——
蘭無憂倒抽一口冷氣,捂著腮幫子邊退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