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冬的暖陽透過窗子灑在了寧辰的身上。
披著厚厚的貂絨外衣,寧辰慘白的臉上愁眉不展。
他搓著手指,隨著思緒亂飛,他不禁喃喃道“宋國忠啊宋國忠,你果然夠狠!”
原來,果然如他所料,曹大海昨晚並沒有從那獄官嘴裡撬出任何一點有用的信息。
因為就在曹大海趕回天牢時,那獄官已經自殺了。
寧辰得知消息後,馬上讓曹大海帶人去搜查那獄官的家,但那裡早已是一片灰燼了,隻餘幾具白骨,其中還有兩個小孩的。
寧辰又讓曹大海去搜查刑部尚書秦康的,可家裡早已不見人影。
曹大海派人去查了,沒有出城記錄,也沒找到屍體。
換句話說,秦康那一家子已然生死不明。
他甚至已經能想到,那一家子肯定已經都遭了宋國忠的毒手。
寧辰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上一世的經驗告訴他,如果下定決心要殺人滅口,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斬草除根”。
絕不留任何一點“春風吹又生”的可能性!
隻是,他沒想到這宋國忠竟然都沒有一點要營救秦康的念頭,直接果然地選擇舍棄這顆棋子。
而且出手狠辣果決,沒有留下一點可以繼續追查下去的可能。
他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小局的博弈中,雖然自己成功保下並收服了兵部尚書陳伯禮,也除掉了刑部尚書秦康。
但自己終究還是輸了!
保下兵部尚書陳伯禮,隻能算破壞了宋國忠的主動出擊。
鏟除刑部尚書秦康,也並沒有傷及宋國忠的根本。
因為宋國忠必定會率領一眾大臣推舉他們的人繼任刑部尚書一職。
如果真被他們得逞,那無非是換一個人為他宋國忠所用罷了。
可寧辰自己目前也的確沒有合適的人選!
根據這麼長時間的了解,刑部左右侍郎甚至郎中、員外郎等,全都是宋國忠一黨的人。
從內部提拔這條路很難走通。
但如果不從內部提拔,選擇空降一個,那必定會遭到宋國忠等人的反對。
到時候若真的鬨個集體罷官出來,這大寧必亂!
其實寧辰倒也希望他們集體罷官,甚至一想到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想痛痛快快當個暴君!
直接將那批人全砍了!
將他們的人頭一個個都掛在城牆上,讓天下百姓都好好看看。
可問題是現在自己還活著,身後還有範大有、小安子、曹大海、夏言等這一批人在。
為了這些戰友,不到萬不得已,自己還是不能選擇這條路!
如果有一天,自己有充足的人選來填補那些人的位置,保證大寧這個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掌握整個大寧絕對的軍權,來保證誰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那自己倒是也不介意當個暴君,直接將那些蠹蟲全都五馬分屍……
一念至此,寧辰搖著頭慘笑一聲,喃喃道“想什麼呢,眼下的困境都沒能解決……”
他很清楚,除了刑部尚書這個位置的人選。
他即將麵臨一個更嚴肅的問題來自宋國忠的發難!
這次對刑部尚書秦康出手,一定會讓原本想向自己靠攏的宋國忠徹底撕破臉。
接下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與自己作對!
而眼下,江南賑災一事,便是他宋國忠報複自己的最好機會。
“唉……”
寧辰不禁再次歎了口氣,遠隔千裡,又不知道宋國忠會如何出招,如此情況下,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見小皇帝站在窗邊,像瘋了般一會喃喃自語,一會唉聲歎氣,葛連翹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沒好氣地說道“臭小子,才活了幾年,就活成了個怨婦!”
“活該你命短……”
寧辰轉身看了眼麵容絕美、身姿曼妙的葛連翹,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葛姐姐為何如此了解,難道你當過怨婦?”
葛連翹瞬間怒了“放屁,本姑娘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寧辰笑了笑“哦,是嗎?朕怎麼有點不信?”
葛連翹瞬間反應了過來,將手中湯碗一伸,怒道“小小年紀就敢調戲女子,難怪天下百姓都說你是個荒淫無道的少帝!”
“趕緊把藥喝了,本姑娘懶得和你廢話!”
寧辰得意一笑,之前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他接過藥一飲而儘,擦了擦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正色問道“葛姐姐,你說災民最怕什麼?”
葛連翹一怔,隨口道“當然是瘟疫!”
寧辰眉頭一挑“沒錯,就是瘟疫……”
話音未落,寧辰突然大聲喊道“小安子,小安子……”
很快,小安子便急匆匆跑了進來,一臉急切地問道“陛下,您怎麼了?沒事吧……”
寧辰問道“張適那邊的青黴素製作出來了沒有?”
小安子愣了愣“青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