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夏曉禾看她們如此驚訝,便認真解釋,“我公公以前是廠裡的八級大工匠,那二層小樓是單位分的福利房。
現在我公公平反了,之前的工資也討還回來了,所以,這房子要回來很正常啊。
不過程序可能麻煩一些,因為這裡頭涉及到好幾戶人家,有些問題還得上級部門查清楚了,最後才能決定。
不過,我想應該快了。”
周蘭和張月娥兩個茫然的聽著,連鍋裡熱的魚都忘了。
她倆不是好奇這二層小樓是怎麼來的,她倆是驚訝陳家竟然能住二層小樓。
在她們看來,整個大灣村,甚至整個鎮裡,最好的房子也就是鄰村一戶老木匠家裡幾間大磚瓦房了,大部分村民家裡還是土坯屋呢。
比如他們老夏家,這土屋還是夏家老兩口結婚的時候,自己拖土坯蓋的,都幾十年了,早就老的不像樣了。
二層小樓?她們想都不敢想。
“呀,啥糊了?”夏曉禾鼻子使勁嗅了嗅。
周蘭一驚,還沒回神呢,張月娥驚呼一聲,“魚。”
連忙揭開鍋蓋,朝鍋裡舀了半瓢水。
周蘭一看,“得,今晚喝魚湯了。”
張月娥笑,“沒事,雨生那魚塘裡多著呢,你下回想吃,再讓他送幾條來。”
周蘭笑笑沒說話,也就張月娥這心夠大。
蕭家去年年底分了家,蕭母帶著閨女蕭雨芬過,蕭雨生跟夏蘭香過。
為此,蕭雨生竟然還用土坯在蕭家那本就不大的院子裡砌了一道牆,又另開了一個院門。
原以為以後日子就安生了。
可蕭雨生自此後,給夏蘭香這邊重新砌了鍋灶,也會給夏蘭香糧食,給她生活費,但就是不回她那個屋。
他白天在母親那吃飯,晚上在魚塘那窩棚睡。
日子就這麼彆扭的過著。
年三十,張月娥是心疼閨女,想跟夏老太提接夏蘭香回家過年的,結果被夏老太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是嫁出去的閨女不能在娘家過年,會對娘家不利。
因此,年三十,夏蘭香一個人過的,張月娥想偷偷送碗肉,一直被夏老太死盯著。
原本,她還想讓周蘭幫著打掩護。
周蘭說自己笨,不會,而且就算她會也不願乾,夏蘭香那死丫頭在人前那樣詛咒曉禾,她要是幫了就對不起自己閨女。
所以,此刻看張月娥沒事人似的提蕭雨生,她沒接話。
但夏曉禾不知道情況,就隨口問了一句,“今天雨生和蘭香姐沒回來啊?”
住的這麼近,又是年初二,要回娘家的啊。
張月娥的臉色這才稍稍有些難看,“哎,這個,回頭二嬸再跟你說啊。對了,嫂子,致遠和曉禾回來了,咱把三十晚上那肉也熱的吧?媽不是說了留給曉禾回來吃的嗎?”
“嗯,行。”周蘭自然說好,雖然她沒聽見夏老太這麼說過。
不過,夏老太摳門,往年過年就那麼一點肉,那從年三十留到來年初一,再從初一留到十五最後也不知進了誰的嘴。
夏曉禾過來招呼一聲,怕再耽誤她倆燒菜,就出去了。
剛到院子就被叫住。
“曉禾,聽說你現在在城裡也工作了,是不是真的?”這是隔壁的三表嬸問的。
夏老太也隻從夏曉禾的信裡得知一點信息,腦子又記不住,再也是真擔心夏曉禾說大話,畢竟,她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丫頭,一進城就能安排工作?
她是不敢信,但怕在外人跟前露怯,忙幫著答,“那當然是真的了,曉禾她婆家都是能人,幫她安排個工作那還不是簡單?她公公可是那八十級的人呢。”
夏曉禾撲哧笑了,“奶,是八級大工匠,已經是鋼廠最高級彆的技術工人了。”
“對對對,八級,都差不多,反正就是最厲害的。”夏老太坐竹椅子上,昂著頭激動的說。
夏曉禾又正色解釋,“還有,我目前在廣播站工作,不過,這可不是我婆家人給安排的,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我婆家家風清正,尤其是我公公,為人公正無私,可不興什麼托關係走後門,都鼓勵我們小輩凡事要靠自己努力呢。”
“曉禾姐,你是咋找到廣播站的工作的?”問話的是蕭雨芬。
夏曉禾一見著她這臉,驚詫一番,“雨芬?你咋也在?”
蕭雨芬茫茫然的神色,“我一直都在啊,你之前還給我發糖了。”
她已經忍不住吃了一顆,現在嘴裡還有一顆,口袋裡剩了八顆,打算一會帶回家給她媽和大哥都嘗嘗的。
“哦。剛才人太多,我沒留意。”夏曉禾輕笑一聲,索性讓二大娘往條凳那頭挪挪,自己坐過來,好好跟眾人說道說道。
“是這樣的,為什麼我會在廣播站工作呢,這事得從我上夜校開始說起。”
“夜校?”蕭雨芬等人驚訝極了。
夏老太又驕傲的插了話,“沒錯,我家曉禾以後也要當大學生的。”
這話,是夏曉禾在信裡說的,夏老太突然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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