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寂夜色裡,一聲急促的鈴聲闖入任晚的帳內。
是她給出的無舌鈴。
任晚騰地起身,就被攜著夜露一路趕來的亓鴆給攬入懷中。
“阿晚,你有沒有事?”
任晚的下巴擱在他胸前,鼻尖被他身上冷硬的衣料給蹭著,把他身上血腥味聞得清楚,她有感覺,這是亓鴆的血。
亓鴆聽她不說話,即刻放開她,在昏暗中摸上了她的臉。
太冷了,碰到她脖頸處時,凍得任晚一激靈,她才想起道一聲:“我什麼事都沒有。”
她抬頭看亓鴆,【不好的,明明是他。】
仿佛失而複得般,亓鴆輕輕用嘴唇碰碰她的臉,隨後才鬆懈似得喟歎一聲。
任晚:“燭氏陰的事……”
亓鴆頭一次在任晚麵前露出挫敗:“他苟活了那麼多年,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沒關係,”任晚搖搖頭,把判尺遞給他看:“我找到元一圖了,就在寒淵下。”
亓鴆接過判尺,未曾想,這判尺的傳聞竟為真切,雖然他沒能看懂上麵的浮金符文,但一瞬的欣喜若狂令他生出感歎來。
他從前所有的不幸,都無所謂了。
亓鴆憂心遲一分便變一分:“明日,我們就去。”
所以說,人總是未曾能料出前路何然。
此刻的亓鴆沒有想過,他為這話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亓鴆到乾元築的事,任晚沒告知任何人,且她今日,本也要離開。
叱雲闌要留守乾元築,任晚與他告彆的拂曉時分,初融的薄日從那邊爬上來,道道金光大覽,一束束投到這邊山。
很快,一切都亮了起來。
叱雲闌昨日才受了傷,今日麵色格外蒼白,被這陽光一照,就像要散開來。
說實話,依叱雲闌的心思深沉,任晚總覺他該是個文臣。
任晚覺他身世可憐,如今熬出頭了,也為他感慨:“一切快要結束了,之後,興許我們還會再見的。”
叱雲闌緩慢地點點頭,“嗯,會再見的。”
他抬頭,望著乾元築的那邊山,那裡是他一半的家,卻不是他能落腳的地方。
——
任晚往寒淵方向趕去,希望在最後一役開始前取回元一圖。
亓鴆自然與她一路。
越是臨近前世的時間,任晚就越是難免多想:“假如,一切都了了,我們去哪裡呢?”
【去哪裡?亓鴆還未想過。】
任晚不指望亓鴆能說出個確切地方,所以還是她來想吧。
細細考量來,這世間那麼大,任晚去過的那麼多地方,都算不得叫她舒心,所以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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