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他那一世是怎麼就果斷放棄了蓮華,那明明是個連凜月一個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的女子:“那你呢?”
“我之後沒有過兩年就病死了,據說是思念成疾。不過總歸十個月的孟婆湯泡著,呱呱墜地時,什麼也不記得了。”他不以為意的清理著傷口,有些皮肉燒的深的,也能疼的他呲牙咧嘴:“你不也是,如果是接雪蓮時你就下來了,那這十三村,估計也都轉了個遍了。你記得哪個?”
“原來變數在這裡。”我不由深歎道:“如果蓮華告訴你她等了你千年,如果你不是疑心那麼重,如果邢雲不是那溫吞古板的性子。”
“三個變數都不變,就成了定數。看事情,得這麼看。”
我想起了師父教的卦象,確實是得這麼看。
“現在你和凜月這事兒,你已經成了變數,一衝則百衝,所以你不敢衝,也是正常的。既然此時不衝順百意,那就彆衝動。畢竟你還有機會登上南天門一躍而下,總不至於逼著凜月高不成低不就的陪你至死,永無來生。”
這話我聽的耳朵都生繭了,但從陌上這聽來,總覺得比師父說的更為嚴峻,於是懊惱道:“我知道,師父也說過。我估摸著這次就是師父跟我喝酒時為了爭論我到底是見色起意,還是真情難斷搞的賭局。但我上次可能是真情難斷,但這次確實就是見色起意。不過好在都是凜月,也隻有凜月。隻是這次送她出嫁,我不想再忘了她。”
“你跟師父去說吧,我也就幫你到這兒了。”陌上不再與我廢話,認真的清理著傷口,直到背後幾處嚴重的實在弄不了,才開了門,濕著身子去喊凜月:“月兒!能幫我一下麼?”
凜月喜出望外的跑了過來,但看那一身破潰傷口,又感覺下不了手。
“沒事兒,該挖乾淨的就挖,我忍得住。”陌上將剛才剃過頭發的那把刀抹了酒遞給凜月,咬著帕子等她。見她遲遲不能下手,催促道:“不弄乾淨會長不好的,你總不希望我以後就這樣裂著,一輩子生瘡流膿。”
凜月終於下定了決心挖開了一處已經焦硬的傷口,一股瘀堵著的膿血湧出,陌上終於是鬆了口氣,趴在腿上喘息著不吭一聲。
凜月心疼的問他:“不疼麼?”
“習慣了就不疼了。”
想起陌上說從小就飽受家法,連我都想幫他掀翻那個長老院。這花界明明得天地感召生了個日月同輝的新君,為何非要逼其做仙子?這和之前的花界隱秘有何乾係?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隻一句“習慣了就不疼了。”何其殘忍!
凜月顫抖著手一點一點將焦糊硬質的肉塊剔除,讓還有活性的新鮮血肉露了出來:“你們神仙有什麼法子能治這傷麼?”
陌上一愣,似乎根本就沒想過要上藥這個事。我提醒他說師父的匣子裡有,可以敷了金瘡藥後,促進快速長出皮肉。
“你先挖,挖乾淨了去上藥。”陌上重新咬上帕子,再不去想以前那些事。他現在隻想將來,隻想著等我能成為一個完整的魂魄時,為自己再湊齊合適的魂魄,重塑金身。
等到一切妥當後又在師父房裡上好了藥,陌上說這個天就不包紮了,光著身子便開始收拾。我猜他想這樣放浪形骸已經很久了,便也沒有太過阻止他。
直到餘天奇回來,他還一身傷的靜坐在院子裡,感受著氣流拂過皮膚時的快樂。
“師兄你怎麼突然搞成這樣!”餘天奇嚇了一跳,但看他是上過藥了,傷口切麵都是用刀刮過的,不由也能感同身受:“我給你找件衣服先披著,這被風吹著得多疼。”
陌上也沒有堅持,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去淨手回屋拿衣服。
餘天奇不忍看那些傷口的跳動,趕緊幫陌上披好衣服:“這怎麼搞的?這邊有誰能傷的了你?”
“幫妖蛇渡了劫,天雷劈的。”陌上扯了扯衣服,牽動了傷口,疼的直皺眉:“我這趟還給你弄了個好東西。”
餘天奇不好意思起來:“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著給我弄東西。”
“天雷芯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遇上了就給你拿來了。”陌上拉了拉衣服,伸手給餘天奇搭脈問道:“你快活夠了,是不是能收心了?”
喜歡境中話本請大家收藏:境中話本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