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謀反?”
乾坤顛倒,失魂落魄的辛隅呆呆的看著地上的七八具屍體,以及被踩暴卵蛋,剁去四肢,年輕有為此刻卻已成人棍的殷揚,渾身微微一顫,
為保全最後一絲顏麵,辛隅仍期望自家兒子,能顧念著最後一點父子之情,“邯兒,你我父子一場,能否容為父即刻寫下傳位詔書,如此一來,即可保全為父的顏麵,又可”
“朕說過,本就屬於朕的東西,朕自會親自取來,又何須父王你那所謂的傳位詔書?”
說罷,辛邯手提鋼刀緩緩走向王座,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辛隅,陰冷的話語,極為絕情,
“朕,給你三個呼吸,現在、立馬給朕,滾下去!”
麵對自家兒子陰冷刺骨的目光,顫顫巍巍起身的辛隅,眼中湧出了濃濃悲憤,以及無窮的悔恨,
辛隅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手養大,極儘寵溺的兒子,有朝一日,竟會如此之狠、之毒
一生中最後一次,居高臨下的俯視了一眼,儘數跪倒在辛邯腳下,貪生怕死,毫無骨氣可言的群臣,
沉吟了片刻,眼含無儘嘲諷以及自嘲的辛隅,仰天歎了口氣,跌跌撞撞的走下了丹陛,再也站立不住,瞬時癱軟在地,
麵對四周極為隱晦,亦極儘同情的目光,內心羞憤欲絕的辛隅,雙唇微張,喉嚨卻發不出絲毫聲響,
或許是此時誌得意滿,鳩占鵲巢,竊據大位的辛邯良心未泯,陰冷的目光竟舍過辛隅,轉向了大將軍李成桂,
“大將軍,你肚子裡的那些陰謀算計,是你自己從實招來,還是讓朕,替你公之於眾?”
“回稟陛下,臣對高麗忠心耿耿,絕無不軌之心,望陛下明察!”
即便李成桂身為武將之首,手掌高麗近一半兵馬,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
此刻身陷王城之內,麵對猶如瘋子一般,不管不顧又他麼性情暴虐的辛邯,李成桂大感不妙的同時,也感到萬分的不解!
望著正義凜然,貌似問心無愧的李成桂,辛邯嘴角掀起,邪魅一笑,戲謔道,“好一個忠心耿耿,大將軍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若非朕英明神武,差點就他麼信了!”
“臣,問心無愧,若陛下覺著臣功高震主,難以駕馭,索性一刀殺了臣便是,又何必令臣死後,枉自背負一逆臣之名?”
“功高震主?”
仍在淌血的兵刃佇立於王座之前,辛邯身體前傾,雙手柱於刀柄之上,居高臨下的緩緩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眾人,幽幽的說道,
“朕,乃蓋世雄主,自今日開始,天下,再無任何人,可淩駕於朕之上,老東西朱元璋不行,豎子天元帝不行,即便是滿天神佛,見朕,也得低頭!”
如此狂妄的話語,令群臣暗自對視了一眼,“瘋了,這人徹徹底底的瘋了”
“你說的沒錯,朕如今手握陰陽,執生殺大權,殺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不過”
話鋒一轉,邪魅一笑的辛邯,掏出手帕緩緩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幽幽的說道,“不過,為了讓群臣信服,也為了讓朕那昏聵無能的父王好好看看,被他倚為心腹臂膀的大將軍,是怎樣的狼子野心!”
“帶上來!”
辛邯話音剛落,被一眾披甲軍士拖拽的十幾位渾身血跡斑斑,明顯飽受酷刑之人,瞬時進入眾人眼簾,
“芳雨、芳果、方毅、方乾?”,身為人父,大驚失色的李成桂,一眼便認出了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兒子!
然而,待看清軍中心腹乾將的麵貌之後,李成桂瞬時麵如死灰!
貓戲老鼠的滋味,對手的驚慌失措,讓辛邯得到了變態的快感,“李大將軍,是讓他們替你說,還是由你自個兒說?嗯?”
“屈打成招,栽贓陷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某人一生所作所為,替我高麗立下的汗馬功勞,有目共睹,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李某,無話可說!”
不得不說,身為高麗大將軍,李成桂的確算個人物,僅僅片刻,便已恢複了常態,麵對必死之局,依然不失風範!
“知道嗎,現如今的你,讓朕想起了一個人,讓朕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寢皮的無恥之徒!”
說罷,神情陰冷至極,驀然想起了不堪回首往事的辛邯,直視剛剛被押解到場的眾人,指了指死狀淒慘的殷揚,
“誰若當庭指證,朕,可大發慈悲,給他個痛快,否則,此人便是爾等的下場!”
世上從不缺貪生怕死之徒,更何況如同殷揚一般的死法,更是令人恐懼,當即便有人渾身巨顫過後,為求得一個痛快,指證起李成桂,
“大丈夫敢作敢當,如今事已至此,大將軍,您就認了吧!”
此人的開口,僅僅是一個開始,話音剛落,除李成桂的幾位兒子仍舊有所猶豫之外,原先的心腹乾將,無不是爭先恐後的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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